刘虎昨日宿醉,又先后在青楼和田寡妇胡混了一夜,脚下虚软,浑身无力,躲避不及,被打得鬼哭狼嚎。没命逃窜时,一头撞在院内腌菜的大水缸上,砸得晕头转向,跌倒在地,耳门被墙角的细尖枯树根扎了个透,当场毙命。
县衙的人来了,将所有人都带走了。
郭大全听到这消息后发怔,怎么就死了?
他来不及细想缘故,更无心感概,立即吩咐仇管事会同伊人坊的女掌柜去县衙,听县老爷如何判决,并为冬儿善后。
这事并不复杂,关县令听了事情经过,又传伊人坊等一干人作证,加上刘虎曾经诬告郭家等旧恶,判刘虎死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两日后,刘虎老娘和兄长来了。
槐树巷郭家,蔡氏悄悄站在窗外,听里面人说话。
仇管事正向郭大全和郭守业回禀:“……刘婆子死活要带冬儿回去,说她一个寡妇,不便抛头露面在外做事,回去跟着她,吃糠咽菜也省得人说闲话。冬儿不愿意,就争了起来。”
郭守业瞪眼道:“说得轻巧!冬儿可是和我郭家签了文书的!”
第706章 人夫
仇管事道:“我也是这么说。可冬儿毕竟是刘家媳妇,现在刘虎没了,她婆婆要她回家,谁也没话好说。郭家真要是强留下她,也不是不成,就怕有人说咱们欺负寡妇,对织女的名声不好。”
郭守业骂道:“这混账东西,死了也不让人好过!”
又问:“刘婆子做什么死活要带冬儿回去?冬儿在郭家,一年能挣不少银子,她儿子虽然没了,不是还有个孙子吗,不挣钱养她孙子,她孙子喝西北风长大?回家吃糠咽菜就那么好!”
仇管事欲言又止道:“还不是因为……”
目光落在郭大全身上。
郭守业和郭大全就都明白了。
仇管事又道:“那婆子这样固执性子,现在当着人,又是人证物证齐全,对她儿子的死不敢有二话,但心里怕是把这笔账都算在了冬儿头上,回去就要折磨冬儿。冬儿性子又好强,离了这里,还不知能活几天。她娘家老子娘和哥哥都是没用的人,也没人替她出头。老爷,大爷,你们是不晓得,听我家那口子说,冬儿身上全是暗伤,都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不能看的地方……”
郭大全猛然攥紧拳头,断然道:“不能让她带走冬儿!”
郭守业也道:“我闺女花了多少心思教她们,好容易教出来了,要都像她这样,说一声带回去就带回去,当我郭家成个什么了?”
仇管事道:“咱们家现在要还是普通人家,就凭手上有冬儿和刘虎签的文书,那刘婆子说上天也不能带走冬儿。问题是咱们家出了个织女,还竖了两座牌坊,要留下冬儿。恐别人说咱们欺负孤儿寡母……”
蔡氏听到郭大全喝“不能让她带走冬儿”时,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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