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二姑娘也接了帖子。
杨箐箐也接了帖子。
杨家和谢家是亲家:谢吟月的姑母嫁入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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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请客那日,接到帖子的少年和姑娘都去了。
还有一位不速之客——方则也去了。
谢天护带他去见谢吟月。
谢吟月很意外,“则兄弟怎么来了?”
方则笑着反问:“月姐姐不欢迎小弟来?”
谢吟月微微一笑,道:“怎么会。只是没想到你来。”
方则看了一旁的谢天护一眼,道:“我碰见谢兄弟,听说月姐姐请客,我便不请自来了。望月姐姐莫要怪小弟唐突。”
谢吟月轻声道:“你能来,姐姐高兴还来不及,怎会怪你唐突。”
又问候他爹娘身子可好,方则一一答了。
谢吟月略迟疑,又问道:“你大哥……他……还好吧?”
方则没好气道:“好!怎么不好?好的很!我娘每日担心他,寝食难安,他却一心惦记别人,不知哪得来几个靖国公的梳妆盒,费尽心思辗转托人,送到那人手上。亏得娘还盼他早日成就家业,然后寻个合适机会,说动爹让他回归方氏族中……”
谢吟月心儿一缩,面上含笑不语。
待方则话落,才幽幽叹道:“他也是情难自禁。”
说完,端起茶,送到嘴边。
方则道:“情难自禁?那也要人家承情才行。表姐出嫁那日,韩大哥一直跟在郭姑娘身边,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听说韩大哥立誓从此再不进秦楼楚馆呢。也就是大哥,弄成现在这鬼样子,还痴心妄想!”
谢吟月觉得喝进口的茶味有些清苦。
她垂眸,道:“则兄弟为何这样说?到底他是你大哥。”
方则道:“他要不是我大哥,我还懒得说他呢。”
赌气抓起一个果子,“嘎吱”咬了一大口。
谢吟月心中一动,试探问:“你……还惦记郭姑娘?”
方则面色一僵,神情黯然。
谢吟月没再问,柔声劝道:“别跟你大哥赌气。”
方则将啃了一半的果子丢在盘子里,又用帕子擦了擦嘴,满不在乎地笑道:“我有什么可赌气的?他要不闹,我还做不成这少东呢。”
第417章 挑拨
谢吟月年,目光柔和而明亮。谢天护默默听着,一言未发。这时,隔壁屋传来杨箐箐嘲笑的声音:“……郭家小辈都这样不讲理,嚣张得尾巴翘上天了……”方则觉得这声音熟悉,不禁侧耳倾听,跟着就冷笑起来。谢吟月问:“则兄弟笑什么?”方则道:“月姐姐,这杨姑娘不省事的很。在这胡说八道,别给姐姐惹了麻烦才好。那日……”遂将郭勤和梅子陵的冲突说了一遍,临了又道:“姐姐别由着她混说,不然人家还以为是姐姐挑唆她说郭家坏话呢。”谢吟月抓住重点,问:“那梅家小公子为何要欺负巧姑娘?”方则摇头道:“这可不知道。左不过是他们小孩子闹矛盾。”谢吟月摇头道:“未必。只怕另有缘故。”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方则道:“那是为什么?该不会是为了严暮阳的亲事吧?我也听说了些流言,这不大可能。郭家不喜早早为孩子定亲,说是变数太多。郭姑娘可是有亲身经历的……”说到这,急忙停住,有些不好意思。谢天护已经变了脸。谢吟月面色如常,微笑道:“那就是小孩子闹别扭了。”遂丢开这话题,对谢天护道:“你陪则兄弟,我过去招呼姑娘们。”方则和谢天护忙起身送她。待她走后,谢天护便请方则往前面去。方则却要告辞。谢天护问:“方二哥不留下用饭?”方则反问:“你觉得我留下合适?”谢天护便不出声了。方则道:“罢了。我就是来姐的。既问候了她,我便走了。那些人,不见也罢。回头说起话来,也省得咱们难堪。”谢天护没有再挽留,送他坐船离开。※关于严暮阳的亲事,陈氏已经拿定主意听严纪鹏的。为此,她驳回了梅氏要带严暮阳回徽州府的请求。梅氏心急之下,悄悄将严纪鹏会见欧阳明玉的消息故意传到陈氏耳中,希望她一怒之下和严纪鹏生嫌隙。从而和他唱反调。陈氏听说此事后,的确又惊又怒。然越是这样,她越不肯在严纪鹏面前落脸面,不肯告诉他梅氏那日丢人的言行。梅氏是她选的儿媳。梅氏丢人,便证明了她当初选择错误。她命梅氏随大儿子回徽州,她自己留在霞照,说是照顾严纪鹏和严暮阳祖孙生活起居,这还不算。还把严暮雨也留下了。她想纪鹏到底要对欧阳明玉如何。严纪鹏不知底细,觉得这安排很合心意,一口答应。梅氏见不能带走严暮阳,便苦求婆婆让她留下。陈氏果断道:“很不必!家里头暮云才两岁,离不得你;再有,你夫君身边也不能没人照顾,若留两个妾在家主持家务,成何体统?我和老爷年纪都大了,这家总有一日要交到你们手上。你正该趁此机会学着掌管家务才是,怎么反倒推脱起来?”梅氏无可辩驳。又求道:“那让暮雨跟我回去吧,省得娘劳神。”陈氏道:“暮雨这么大了,有的是婆子丫头照应,我有什么可劳神的?霞照城如今不同往年,各家家主都常驻此处,凡新奇棉布和织锦皆从这里先出;郭姑娘更是其中翘楚,咱们家又和郭家交好,暮雨留下来也能常常向郭姑娘讨教;再者,她姑姑就在湖州府城,也能多多照应她。这些好处,别人求还求不来,你反要带她走,是何道理?”梅氏难受地想。再好,也不在她身边。等儿女长大了,将来还肯亲近她这个亲娘吗?他们的亲事,她还能插手做主吗?婆婆的话她不敢违拗,只能从夫君身上想法子。当晚,她在严予宽面前试探。说巧儿性子太野,不适合做严家长孙媳,又将白日里郭勤欺辱梅子陵的事添油加醋说了。谁知,严暮阳早将此事暗中禀告了祖父。严纪鹏很生气,不好责怪儿媳,把大儿子教导一通。严予宽便斥责梅氏:“适合不适合,眼下谁提这事了?你急什么!你那侄儿无法无天,欺辱一个小女孩子,你不管教,反派了别人一堆不是。你没当着人家这样说吧?你若当着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叫别人怎么严家?岂不丢人!”梅氏心虚,呐呐不敢回话。严予宽又道:“我家小子不错,有出息,悄没声就收拾了梅子陵。也让他知道:人外有人。别以为自己是小爷,谁都捧着他!”梅氏愕然道:“大爷这是赞他?”严予宽冷哼道:“就许子陵欺负别人,不许别人还击回去?”梅氏:“……”严予宽眼前浮现郭清哑身姿,又想起母亲说她要和妹妹合开铺子的事,欣慰道:“郭姑娘乃纺织行内奇女子,才智人品均属上乘。郭家前途不可限量。与这样人家结亲,并不辱没严家。”梅氏心中一突,问道:“你见过郭姑娘?”严予宽微笑道:“自然。”梅氏觉得那微笑十分刺目。她心紧了紧,一面为丈夫宽衣,一面笑道:“大爷刚才还说,眼下提这事早了些。暮阳还小呢,等几年再说吧。再说,郭家不错,不代表郭巧儿也不错。等他们长大些,瞧准了再定亲更稳妥。”严予宽点头道:“你这话说的是。”梅氏笑道:“我也是为了暮阳,关心则乱,瞎操心。”严予宽道:“哪个做娘的不都如此。”说着,夫妻二人歇息不提。因严家婆媳心里都有不痛快,严未央回门那日,陈氏就没顾得上派人请清哑过来。严未央却在午饭后主动往郭家拜访。陈氏这才想起来,以为她是为了开铺子的事找清哑商议。严未央却另有事和清哑说。原来是那件专利案,如今移交到湖州府衙审理注释,正由严未央的公公接手。她道:“别的忙帮不上,公正审理当可做到。”清哑感激道:“谢谢你。”严未央摆手道:“谢什么。我公公为官清正,我们常人眼中不徇私枉法是天大恩惠,在他则是为官者本分。也是蔡家有些根基,方可坚持这点。一般官儿想这么着也不行呢,也身不由己呢。”官场是非复杂之极,一言难尽。严未央又笑道:“开铺子的事,我已经和三爷说了,他也同意了。你这边准备怎么样了?说来咱们商议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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