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却也像女孩子们一样,低声议论清哑。
他们对清哑的感觉有些复杂:如今郭家气象不比一般商家,清哑也风采出众,比之谢吟月严未央有过之而无不及,由不得他们不关注。然郭家得罪了夏家,前景莫测,又令他们忌惮,想亲近又不知该如何把握分寸。且之前清哑对夏流星的一番话也让他们颇有疑虑。
韩希夷见有些少年看清哑目光异样,再联系之前夏织造含沙射影指称清哑狂妄无礼,暗自思忖。
忽然他向对面清哑抱拳道:“郭姑娘,在下可否冒昧问一句:为何之前那样回复夏大少爷?”
溪水两岸顿时静下来,少男少女们都望向清哑。
严未央见韩希夷竟然学夏流星当众刁难清哑,一瞪眼就要发作,忽见旁边蔡铭冲她拼命摇手,才狐疑地将话咽回去,且看下面怎样。
清哑见韩希夷目光明亮温柔,含笑看着她,似在鼓励,便知他有意问的,只不知用意为何,又需要她怎样回答配合。
她想了一下,反问道:“韩大少爷也送过古画给我,若有人也这么说我与韩大少爷,韩大少爷希望我如何回答?”
韩希夷心下叫好,却故意的歪头沉思。
想了一会,才笑道:“在下明白了。姑娘若否认,就算委婉表明没有嫁在下之意,当着许多人,在下也会觉得颜面尽失;若姑娘为了澄清自己措辞再激励一些,在下恐就无地自容了。姑娘若不否认,则会辱及姑娘清誉。想来只有回避,才是最好的。正如姑娘所说,此事与旁人无关,凭什么要告诉他人?姑娘真是高洁,不为了无谓的流言踩踏别人!当然,若在下硬逼姑娘选择回应,那是自取其辱,另当别论。”
清哑便笑了,道:“多谢韩少爷!”
他的回答让她很满意,到底会说话就不一样。
韩希夷感受到一股心意相通的喜悦,笑道:“该我谢姑娘提点才对。事不关己,是不能体会其中难处的。姑娘巧妙回应,不愧御封‘织女’。”
这一对一答,之前以为清哑维护方初而产生的酸楚消失了。
因又向众少年解释道:“郭家馈赠九大世家织锦和织机,我等偶然送些郭姑娘需要之物,不及她馈赠之万一,聊表心意而已。”
众少年也都回味过来了:夏流星堵住郭织女逼问,若她只解释与方初无私情,只会越描越黑。须得斩截告诉人:她根本无意嫁方初。若私下上门求亲,委婉拒绝则没什么不妥;当着这么多人面发誓只为澄清流言,无异于打方初的脸,也称了流言散布者的心意。
大家恍然大悟,都赞郭织女心性良善。
也只敢夸赞这个,别的却都不敢涉及了。
若夸别的,就等于对夏流星受辱幸灾乐祸。
在场大多都是商家子弟,还不敢明目张胆对夏家放肆。
他们都想不通,韩希夷的胆量哪来的!
蔡铭凑近韩希夷,低笑道:“真是尽心尽力!”
韩希夷笑而不答,眼望着水那边锦绣辉煌的少女。
圆儿跟在刘心身边伺候,见韩希夷在清哑面前出力出彩,心急得很,不住用手捣刘心,示意他出头为大少爷说几句话,别风头都让韩大少爷给占了。
刘心纳闷地瞅这小子,不知他想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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