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近处的刹那,她收回路灯杆,用力紧握,带着腾腾的杀意全力一扫。
“锵!”
排列密集的符文上闪过颤动的波光,挡在他身前的坚硬的盾面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周怀仁咳出一口黑血,目眦欲裂地双手一推,“不自量力!”
符文化作黑色的牢笼,如同她在周子寂家中时,向着她敞开,天罗地网无处可逃。
掌心被震得又疼又麻,铁杆脱手飞出,奚言随惯性不受控地倒向身后的人群。
视野中是逐渐沉沦的太阳,残红如血。像极了那一天,她对世界感到失望,从阁楼的窗棂一跃而下。
但这一次,她并不感到后悔。
顷刻间,洗涤万物的光芒笼罩了整个广场。她没有跌在动乱的人群中被撕扯成碎片,而是落入熟悉温暖的怀抱。
视野边缘飞扬的银白长发像是风的形状。环绕她响起的熟悉声音,带着被触怒的愠意。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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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比身体更先苏醒。
卢真安然平躺,回想脑海中那一幕幕场景,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床垫,心想果然只是一场离奇的噩梦。
她应该是睡过了头,都没听见闹钟的响声,不知道上课会不会迟到。
费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树顶。
卢真:“……”
树?
她躺在一棵树里??
卢真腾地一下坐起身,震惊地茫然四顾,和树屋外的谢烬对上了视线。
他看起来有些忙碌,银白长发垂到脚踝也没去打理,挪来了一张小桌,正在书写信笺。
听见她的动静,淡金色的眼眸微抬,朝她淡然颔首,“醒了。”
“谢,谢谢谢教授!”
“……”
“真真!”
奚言抱着一只保温杯跑进来,见她醒了很开心:“我帮你煮了凉茶。谢烬说这个药草是压惊的,你尝尝。”
“……”
确实很需要了!
凉茶倒在保温杯盖里,卢真双手捧着小口地喝,余光里瞥着谢烬,欲言又止。
看顾的任务告一段落,谢烬将桌上的信笺挪回书房,体贴地给小姐妹留足说体己话的空间。
奚言领着她参观了院子,一边走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事无巨细,都答得真诚坦荡。
卢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刷新世界观的同时,居然有种“本该如此”的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