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跟导演进小黑屋了。”应眠眼看着她回来,垂头丧气的,像是挨了批评,“他说你了?”
“没有,是我没搞懂游戏规则。不过现在已经明白了。”奚言瞥了眼摄像头,压低声音问,“你今天顺利吗?”
应眠听得出她是在问早晨同行的情况,坦然道,“暂时看不出什么来。不用这么小声,没意义的对话后期都会剪掉。”
她哦了一声,不懂就问,“什么样的对话算是有意义的?”
应眠笑得神神秘秘,漫不经心地朝她走近了几步,靠在楼梯上,侧身伸出手撩起她一缕长发,卷着发尾,轻触她的鼻尖,“这样的。”
摄像机诚实地记录了这一幕。画面中两人离得很近,似有若无的接触,像试探也像调情,是观众心中最想看到的暧昧场面。
有点痒。奚言皱了皱鼻子,还想问为什么这样就算有意义,却见他被拎着后领拖到一边,“……喂。”
谢烬松开手,“挡路了。”
应眠没想到会被他逮个正着,知趣地收敛了调戏小女孩的行为,转移话题道,“你们俩可真够意思,早上不打声招呼就把我车开走,故意让我在人家小姑娘面前出丑是吧。”
奚言听得一乐,佯装不知,“谢烬帮你叫了车呀。”
“那我还得谢谢他?”
“……”
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熟悉起来了,拌起嘴有来有回的。但她跟应眠对话时语气轻松,看到谢烬却反而有些微妙的收敛,是很不寻常的表现。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能藏得住心事的性格,很快就暴露了情绪。应眠玩笑几句,敏锐地察觉此地氛围不宜久留,迅速离场很识时务。
谢烬问,“怎么了?”
她却有些说不出口。
她的心事向来都不吝于向谢烬坦诚,还是第一次这样烦恼——既想向他说明……可不知怎么,又不太想让他知道。
明明是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似乎有难言之隐。谢烬稍加思索,又问,“是学校演出的事,还是卢真出了事?”
对她而言,最花心思的是舞台,最在意的是朋友。除此之外,应该没有什么值得让她这样欲言又止的事了。
“没有。排练顺利,真真也挺好的。”她抿了抿嘴唇,纠结半晌,终于还是咬咬牙问了出来,“就是……早上你为什么说,要我以后不要再做了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个字时都听不清楚了,几乎是说完的瞬间就感到后悔。
她怕会亲耳听到谢烬说出令人伤心的话,怕这次拒绝是某种不详的开端。
她怕会再变成没人要的狐狸。
“让应眠准备早餐,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谢烬想不到自己早晨无意的一句话让她郁郁寡欢了一整天,又不怎么会说漂亮话哄小女生开心,只得再强调一遍,“粥很好吃。”
奚言这次才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