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泽舟把门推的更大一些。
屋里的宁正阳听到声响,回了一下头,看到可安他们,他大步地走过来。
“怎么了?”可安问,顺势往里看了一眼。
王天奈正伏在床沿上,双手按着宁正瑜的胳膊,肩膀一抖一抖的。
“出去说。”
宁正阳推了一下可安的肩膀,将他们带到走廊里。
“是不是你姐知道了?”言泽舟看着正阳。
正阳点点头:“是的,她一醒来就知道自己的双腿残废了,平时那么骄傲的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打击。对她来说,没有腿和没有命是一样的。所以又哭又闹半天,这才刚刚冷静下来。”
“你爸呢?”
“他这两天很忙,说是脱不开身,没空来医院。”
可安莫名有些愤怒。
在宁稼孟的心里,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难道生意还能重要过自己女儿的人生?
“你姐这样,想必你妈也根本克制不住情绪。这段时间,你得辛苦些了。”可安拍了拍宁正阳的肩膀。
宁正阳叹了一口气。
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能有什么办法。最近,他原本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那起祸害老百姓的制假药售假药的案子上,眼看快要找到新证人,却偏偏事不遂愿。
?
可安和言泽舟只留了一会儿就和正阳告辞。
她其实很想进去看看宁正瑜,可她知道,宁正瑜向来把她视成眼中钉肉中刺,这会儿要是她突然出现在宁正瑜的面前,想必根本达不到雪中送炭的功效,只能火上浇油而已。
“宁正瑜大概做梦都想不到,她为她的父亲作恶多年,可到头来,她失去了一起,而宁稼孟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可安怆然。
“善恶终有报,有因必有果,宁正瑜最后会走向这样的结局,都是她之前的选择埋下的伏笔。”言泽舟看着她,目光柔和:“你就不需要为这样的人神伤了。”
“我没有神伤,只是觉得人心太复杂太可怕。”她若有所思。
言泽舟笑了一下。
他指着大门口的那块落地玻璃,话锋一转,问:“你看,那块玻璃脏吗?”
可安摇摇头,虽然不知道他这么问的用意,但还是乖乖回答:“不脏。”
言泽舟领着她走过去,走到玻璃跟前时,随手抹了一把。
瞬间,他的指尖上就沾上了一层黑色的灰。
可安握住了他的手,他捻了捻指腹。
“人心就像是玻璃,看似透明,但其实它是脏的。而你没有真正摸到之前,永远都不会知道,它脏的到底是哪一面。”
可安无言。
他反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