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伊桥哭得不能自已。
“你起来。撄”
“妈,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
言伊桥看着言泽舟。
儿子眼里的情绪,让她仿佛回到了当年。
当年,他违背她的意愿她的期许毅然决定报考军校时,也是这样的神情。
不奢求原谅,但恳求理解。
可她除了理解,又怎么舍得不原谅。
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他身上流着怎么样的热血,胸腔里跳动着怎么样一颗红心,她又怎会不懂?
纵然不知道他此时又背负着什么道义什么深情,但她对他所说的承诺,每一字每一句都深信不疑。
因为她爱他,这份爱,远胜过她对那个男人的怨,也远胜过自己心里的恐惧。
这么多年了,不如趁这次机会,彻底斩灭心魔。
?
可安洗完澡出来,就一直坐在床上出神。
刚才她送崔来全回去之后,又去了一趟医院。
原本,是想看看言泽舟的母亲醒了没有,可她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了让她泪流满面的一幕。
言泽舟跪在那一片白辣辣的清光里,像是一棵被人折弯了的白杨树。
她只遥遥地看到一个侧面,就已经猜到了里面正在进行一场什么样的对话,她不敢再往里多迈一步,她甚至不敢多看一秒,就掉头往回跑。
回来的这一路,直至此时此刻,她还在想,这个男人,还能再为她失去什么?
一夜无眠的辗转,可安起的很早,她想给言泽舟和他母亲做点早餐带过去,可转念再想想,这件事崔来全一定会做,而且比她做的更合他们口味。
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自己都没有吃。
她一点都不饿,只是有些头疼。
公司一早还有个会等她提供会议资料,她拿了外套,匆匆出门。
门口的庭院里,停着一辆白色的卡宴。
她还没有习惯,她脑海里更多的印象被言泽舟那辆黑色越野占据着。
可这就是言泽舟的车。
他正坐在车里,见到她出来,他才下了车。
“你什么时候来的?不是在医院吗?”可安走到他的面前。
他的神色近看时更显疲惫。
“我爸天没亮就来了。”
可安神思一转:“那你天没亮就来我这里了?”
言泽舟没有否认。
“你怎么不敲门呢?”
“怕吵到你。”
可安哽了一下喉,想说自己其实也是一整晚没有睡着,但再想想,又觉得这样的倾诉没有意义。
她不想,再给他制造更多的担心。
“你妈她没事了吧?”
“没事。再观察一天,没有特别情况的话,明早就可以出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