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这些日子以来的一系列反击,虽未能直接给愉妃和珂里叶特家定罪,但显然也让乾隆对愉妃和珂里叶特家生出了怀疑之心。而珂里叶特家此番给愉妃送书之事,也让乾隆怀疑愉妃与珂里叶特家平日里是否相互传递宫内外的消息、互通有无。
毕竟,愉妃拿来这些书籍的时机,也未免太巧了些。
愉妃闻言,心知若是不能回答好这个问题,便会为自己和自己的娘家埋下无尽祸根,她一面交际脑汁思忖着该如何打消乾隆的怀疑,一面道:“臣妾一介深宫妇人,哪里懂得朝堂上之事?只是臣妾相信皇上知人善用,若臣妾的父兄果真可堪大用,想必也不会这么多年来也只能做到而今的位置了。”
“臣妾的父兄别无长处,唯有对皇上的忠心勉强算是优点。父兄在得知皇上大力倡导西学之后,便紧跟皇上的步伐,设法淘了些西洋书籍来翻看学习。今次能成功为皇上排忧解难,也实属赶巧了。”
乾隆听了愉妃的话,淡淡“嗯”了一声:“既然你父兄寻来的书籍帮了朕的忙,朕也该好生奖赏一下他们才是。来人,传朕口谕,愉妃之父献书有功,赏赐玉如意一柄,纹银百两。”
尽管赏赐不算丰厚,但寻常臣子能得乾隆赏赐,便已算是一种极大的荣耀了。更何况,愉妃无宠已久,珂里叶特家也是许久没有接过乾隆的赏赐了。
愉妃闻言,赶忙面带笑容地道:“臣妾替臣妾的阿玛谢皇上恩典。”
离开乾隆的宫殿后,愉妃面上的笑容立时便淡了下来。
她身边儿的心腹宫女察言观色,不解道:“皇上特意命人赏赐了咱们老爷,是一件好事啊,咱们老爷此番也算是有惊无险,得了福祉了,娘娘您何故不悦?”
愉妃微阖妙目:“你觉得,皇上赏赐阿玛,是一件好事?本宫不这么觉得。皇上他此番虽然表面上信了本宫的话,但实际上,心中已对本宫和本宫的阿玛起疑。若是阿玛因为得了皇上的赏赐而自得起来,只怕要大事不妙。你速速派人出宫去给阿玛递个话,让阿玛在收到皇上的赏赐之后,言行举止要愈发小心谨慎,不可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心腹宫女闻言,虽觉得自家主子谨慎过了头,还是轻声应是。
这么些年来,愉妃能在宫中屹立不倒,凭借的就是她的这份谨慎。心腹宫女想,兴许,自家主子的判断是正确的。
如果说愉妃与嘉妃来看乾隆之时,好歹还有几分眼色,不会做出令乾隆反感之事的话,安贵人就属于没有眼色的那一类了。其实在怀孕之前,她也不是这般没有眼色的,否则也不会得了乾隆的宠爱,可惜在怀孕之后,她情绪起伏开始变大,半点儿委屈也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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