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焕在她抓起匕首的那一刻险些就要给她一剑,幸好风煊抬手挡护住了谢陟厘。
谢陟厘划完便把匕首扔给风煊,一个字也没废话,直接蹿到了床背后。
床上挂着锦帐,将谢陟厘的身形挡得严严实实,
几乎是她藏好的同一瞬,太子大踏步进来,“怎么回事?孤只说来给十一弟过个生辰,怎么竟然听见府上有刺客?!”
说到这里太子发出一了一声关切的惊呼:“天呐,七弟你怎么伤成了这样?!快,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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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煊的伤看着是染红了半边衣袖,实际很快便止住了血。
替他包扎的正是谢陟厘提过的周大夫,周长明。
周长明二十六七岁的年纪,生得甚是斯文,性情也很是沉稳。
面对太子一叠声地问这伤势如何,严不严重,是否伤及性命,周长明只答:“失血甚多,对身体损伤极大,好在救治及时,捡回一条性命,往后请千万要悉心调养,否则只怕后患无穷。只要调养得好,应无大碍。”
谢陟厘躲在床后面暗暗点头。
在太医院里就听说过,在宫里当太医,说话的本事比看病的本事还要紧。
不管医者的医术高不高明,不管病人的病重不重,太医们首先得学会的就是一套说废话的本事。
不管是什么病,一定要说得模棱两可,介乎于“生死攸关”和“毛毛细雨”之中,贯穿两个极端的桥梁便是“悉心调养”四字。
谢陟厘此时表示,学到了。
太子大约也是听惯了这种“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也没说”的废话,只嘱咐人好生照料风煊,又道:“七弟现在可挪得动?是要回宫歇息,还是在十一弟这里?”
风煊淡淡道:“回宫吧。再有刺客来,我还不知有命没有。”
“七哥伤得这么重,挪来挪去反而伤身。小弟这里出了这样的事,小弟真是罪该万死。但小弟发誓,小弟也不知道这屋里怎么会有刺客,小弟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风焕跪下来央求,“小弟这就把这刺客送到大理寺,让大理寺卿好好查一查此人的来历,一定要为七哥找出真凶!”
“这倒不须十一弟操心了。”太子道,“大理寺那边,孤自会关照明白。”
风焕连连称是:“有太子殿下帮着查,自然更清楚了。”
太子道:“只是事是你这里出的,查明之前,为着公正计,十一弟你先安生些日子,没事就不要再出门了。”
风焕立即道:“是。臣弟从今日起闭门谢客,不再踏出大门半步。”
谢陟厘听了半日,忽然有一种最开始看医书时的感觉——云里雾里,头晕脑胀。
他们说的每一字她都听得清楚,但合起来却不大明白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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