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吉撇撇嘴,似乎是很不乐意,不过谁有乐意交税呢。
“有人说一般人家一户交三两银子,商户铺面分大中小,一家铺子或二十两,或五十两,或一百两。像咱们家这种做生意,但是没有铺面的人家,是五两银子。”
赵莺莺惊喜于自家交的并不多——是的,如果是放在自家染坊发家之前,五两银子也不少了。但是事情并不是这么对比的,要看到是所有这样的生意人都这样收,并不独独你一家而已。说白了这就是遇上了老天爷不赏饭吃,这能有什么办法呢?
何况自家的染坊现在赚的也多了,并不比一些开铺子的商户赚的少,这样一想还觉得占便宜了呢。
至于说有没有铺面的生意人为什么差别这么大,这也是有原因的。想想就知道了,没有铺面的生意人绝大多数都是小生意中的小生意,似粧粉巷的货郎,想赵莺莺大伯的木匠,像她们自家以前的染坊。这些生意其实并不比普通做工赚的多多少,那么收太多显然就不合理——根本挤不出来,那是逼人家去死。
之后的日子果然越来越好,几日之内涌到高邮的洪水都退去了,而乡下也不必担忧了。所以除了惦记扬州每日两次施粥的,陆陆续续灾民们开始返乡。至于说图一日两次施粥的,那都是穷的底掉了,回乡才是彻底没有退路,只能留下来。
不过这种人毕竟不多,再加上施粥也不可能一直下去,迟早会停下来的。这些人要么将来在扬州扎根,要么迟早要返乡。
少了许多外来的灾民,再加上不再下雨了,大家都深感之前的那种日子已经过去。所以原本稀稀落落,只有粮店才有许多人的人街道总算逐渐热闹起来。关店的重新开店,扬州人也开始采购各种需要的东西。
观察了几日外面的情况,王氏甚至允许赵莺莺和赵蓉蓉跟着自己出门。正好赵莺莺打的那些套袖都完成了,她想着交到绣庄能够换钱,便道:“娘,我去!我要去绣庄一趟。”
她是知道家里的钱都用在瓦片和石灰上了,现在赚一点儿钱,或许能帮家里应应急。
一路上赵莺莺观察着扬州,其实还是看得出来曾经遭过涝灾的——很多房子都屋顶塌了,或者垮了一面墙。还有的房子因为地基泡酥了,歪歪扭扭,需要专门的手艺人来矫正。
还有就是低处房子脚下的水迹,高的有两三尺呢!现在水都没有了,但是留下了难看的痕迹。
赵莺莺偶尔可以看到人在街上撒石灰和浓醋,王氏告诉她这是涝灾之后怕有疫病的做法。赵莺莺懂得一点,曾经京城里闹疫病的时候,皇宫里也这样做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