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林延寿的前途,常贵远复又欢喜起来,和苏士贞畅想了一番,为了来年秋闱,如何帮衬他,如何替他寻名师等等。
几人谈一回儿女亲事,就又说到生意。苏士贞听他此次出海贩来的货物发卖得极顺利,因是头一批出海回来,北方的商人出海的又不多,倒有三四倍的利头。常贵远因此就说,等这批货物贩完,明年春天,再乘船出海走一遭儿。苏士贞就则连连摆手,说他自己是出不去喽。
到了饭时,掌珠姐弟三人过来陪客,掌珠纠着苏士贞问了一苏瑾的近况,听闻她即将临盆,又是高兴又是遗憾,和苏士贞笑道,“苏伯伯,你和瑾儿姐姐说,等过些日子我爹再去杭州,我跟了去,陪她住些日子。还有,你叫她莫忘了时时写信给我。”
苏士贞一一应下,用过午饭,又和常贵远闲话半日的生意、各地见闻。看天色不早,便自常家告辞出来。带着栓子二人往家去。刚到梁家巷子口儿,正巧儿见林寡妇硬拉着林延寿出来,苏士贞在车里瞧见,忙挑了帘,笑道,“林相公,这是哪里去?”
林寡妇仍旧是原先的模样,一身菊花黄地缎子长衫,下面素一条青色绣花衫儿,手中纂着一方银红帕子,见了苏士贞,先是一怔,随即“啊呀”一声,松开林延寿,喜孜孜地跑到车前,热情地说道,“这不是苏老爷么,这是打哪里来?怎的只你一个人儿?”
苏士贞忙拱手笑道,“自忻州来,现要去杭州。打此路过,在家里住一夜再走。”
林延寿也赶忙过来行礼,“苏伯伯好。”他胳膊下本来夹着的一本书,“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赶忙又手忙脚乱地捡起。
林寡妇眼儿一眯,伸手重重拍了他一下,不悦斥道,“叫你与我出去帮忙,你还拿那劳什么子做什么?”
苏士贞见林延寿苦着脸儿,林寡妇又这样的装扮,大略能猜到这母子二人要去哪里,忙笑道,“我此次回杭州,女婿见了我必是要问林相公地,林相公若无要事,来我家稍坐片刻,也算是陪我叙叙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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