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我所知,扬州书院首席是郡主凭本事考取的,她自然有资格在国子监读书,至于女儿身,你不说,她不说,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谢池垂眸看书,正看到关键处,懒得管年轻人之间的事,他与李无眠成婚前就做过几次“大逆不道”之事,哪有资格评判旁人。
谢图北仰天长叹,这家里就没一个靠谱的人。
回到书院已是深夜,房间内漆黑一片,楚如诗应是已经睡下了,谢图北轻手轻脚洗漱,衣裳也不敢换,合衣躺在榻上拉过被子盖上。
屋内静悄悄的,若有似无还有一道呼吸,虽不吵,却令他难眠。
待天明起床,房间另一侧的床榻上已没了人,褥子铺得整整齐齐,想来楚如诗已经起床去晨读了。
“谢首席可是身体不适?难得见你晚来。”同窗关切地问道。
谢图北摇摇头,四下张望,瞧见楚如诗已坐在位置上,摇头晃脑地读书,甚是专注。
同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低声道:“那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扬州书院首席柳一,男生女相,甚是清秀,迷得不少人神魂颠倒,跟在其后献殷勤呢……”
谢图北转头看了同窗一眼,此人说话时的表情也有些向往,他不禁怀疑这些人是不是记忆力不太好,两年前楚如诗翻墙入书院,他们个个赞叹怀山郡主倾国倾城之姿,如今不过换了身装束,便认不出来了吗?
待到午膳时,二人同住一间的消息不胫而走,大多数是同情柳一,羡慕谢图北,有好事者甚至鼓起勇气问谢图北要不要与其换寝室,被他义正词严地拒绝后仍不死心,又去劝说柳一。
谢图北现下丝毫不怀疑,若同室换了旁人,夜里恐怕就要爬上楚如诗的床了。
可始作俑者读书吃饭自在如意,和一众同窗有说有笑,谢图北看着愈发恼火,默念了成百上千遍“成何体统”。
待入夜,他终于寻得机会,低声训斥道:“你明日就与夫子说身体不适需回家静养。”
“我身子好着呢,再说我爹娘不在家,回去也无甚意思。”楚如诗毫不在意,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剥花生吃。
“那你去我家,你不是跟小妹处得来吗?”谢图北又提出另一条路。
“我现在跟国子监的学生们就很处得来,读书也有意思,你之前不是说我不学无术吗?怎么我现在求知若渴也不妥了?”楚如诗放下手中花生壳,将一粒花生米咬在贝齿间,抬起下巴,挑衅似的看了一眼谢图北,随即松口花生落入口中,嚼得甚是用力。
“你一未出阁的女子,若被旁人知晓,是何名声?你未来的夫君又当如何作想?你究竟知不知羞!”谢图北气的面红耳赤,又不敢大声说话恐旁人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