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池这一眼抬得久了点,耽搁了水三沸离火的绝妙时机,待他将茶倒入青瓷盏中,略凉了凉,送至嘴边抿上一口,不由皱了眉,火候太大,口感有些涩。
此时李无眠正在选发钗,回身指着那副孔雀金银花钗和一顶牡丹珍珠花冠,比划道:将军觉得哪一个好?
这类闺房之趣,谢池还是头一次经历,许是适才觉睡得沉,精神好上许多,起了些旁的心思,他执了盏茶走到李无眠身前,拿起孔雀金银花钗递给一旁的落雪,示意她给李无眠簪上。
“公主尝尝,臣这茶煎得可好?”他将手中青瓷茶盏送到李无眠跟前。
李无眠端起,饮了一口,又苦又涩,她不由得眉眼微蹙,可一想此物乃谢池亲手所制,平日里他煎茶口感清香,难得失误一回,不想扫他的兴,只得口是心非,伸出大拇指朝上,以示好喝。
哪知闻言后,谢池又从她手中拿回青瓷盏,也饮下一口,含在嘴中并未吞咽,一手抬起李无眠的下巴,迫她抬头,对着她唇吻了下去,趁她愣神的功夫,恶作剧般渡了些茶到她口中,舌压在她贝齿间,迫她咽下。
“看来公主的口与臣一样,都是涩的。”谢池直起身,唇上难免沾了些口脂,再加上似笑非笑的眉眼,说不出的魅惑。
屋中还有落雪成霜和燕字三人,李无眠红了脸,顾不得应对,下意识从袖中取出方帕子,踮起脚尖,一手搭在谢池肩上,一手去擦他唇上的口脂,甚是仔细。
谢池垂眼看去,眼前那明晃晃的孔雀竟也瞧出了几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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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字有伤不能随行,同李无眠去成王府的差事便落在了落雪身上,燕字见她不知如何梳妆,有心指点她一二,还将自己备下的衣裳首饰借于她,落雪感激不尽,只说以后凡是燕字用得上她的地方,只管开口吩咐。
燕字等的就是这句话,谢池此行的目的着实蹊跷,江上死了那么多人,一夜过去好似无事发生一般,还有成王、李知叶……谢池明明是位天之骄子,陛下跟前儿的大红人,还有个圣宠不衰的贵妃姑姑,却行事诡秘,要说是多年沙场无情练就的,李无眠信,她可不信,若不是身上有伤,她定是要去成王府瞧瞧,可有端倪。
直到李无眠和谢池乘坐的马车拐了弯再瞧不见,燕字方才收回目光,与成霜往府内走。
“不瞒燕字姐姐,今儿我着实吓了一跳,还是头一回见着咱们将军笑呢。”成霜想起夫妻二人那个吻,不由地脸红心跳,都说一对璧人,可算是亲眼见着了。
“将军在西南府中没有妾室通房吗?”怕成霜误会,以为她打探消息,故而又补充道:“自然将军与公主定下婚事后,家中所有妾室通房便都得散了,我只是听你这么说,有些好奇罢了,若是不方便,不说也好。”
“姐姐哪里的话,没什么不方便的,此事西南将军府的人都是知晓的,将军不近女色,也不喜人聒噪,他在府中时,若无要紧事,谁都不敢开口,哪里来的通房妾室。”成霜拉住燕字的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