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安看着那叠未动的红纸,心间倒是有几分手痒,可看着周遭几个土生土长的大梁人,还是忍住在他们面前玩闹的冲动。
“我就不了,倒是你多留恋些吧,这应是你在大梁过得最后一个新年,往后到了北疆,便没有这么浓重的年味了。”
崖安的话语很轻,裴景瑶到底是个大梁人,如今要跟着云肆背井离乡,难免有几分不舍,可裴景瑶竟笑了笑。
“妻主说北疆也有自己的年节,等我嫁到北疆,便同你们一起过年。”
此话一出,不止崖安讶异,就连许寻看着他的眸色都有几分讶异。
崖安摇头失笑,“你竟如此看得开,倒是我小瞧你了,映儿走,师父带你去剪纸去。”
崖安牵过裴晓映的小手,将那叠红纸往兜里一放,十分坦然自若的往后院走去,反正映儿看不见,他还不是怎么剪都行。
裴晓映茫然跟着师父身边,听着他无数次气恼的将剪刀扔掉。崖安与裴晓映窝在屋里一下午,等到了晚宴前夕才意犹未尽从屋里出来。
裴景瑶正在屋内梳妆,小桔本欲将圣上赏赐的首饰挑出几样给裴景瑶带上,许寻看着男孩手中花里胡哨的银饰,手疾眼快的拦下。
这些若都簪到裴景瑶头上,那他可便就成个花蝴蝶了,他将几个过于繁琐的流珠银钗放回去,只留下一个镶玉的银钗与红翡金丝步摇。
“便是乡下的暴发户也没有这种簪法,你可是让他进宫被看笑话的不成。”
小桔怯怯收回手,他是乡下被卖到府上当小厮的,自然没有那么好的审美,宫里的赏赐他更是第一次见到,看着什么好看便想给裴景瑶簪上。
“公子恕罪,奴没有此意。”
裴景瑶看了眼许言,他正将手中两个发簪放在自己身前由他挑选,今日是宫宴,那玉簪难免太过低调,只得重新选个花样。
裴景瑶柔声安慰小桔,“不怪你,你去将我昨日挑的珍珠耳坠拿过来。”
那日后他便拜托崖安重新为他穿了耳洞,他还不曾告知云肆,目的便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男孩应后便退下,裴景瑶看着面前的发簪,抬手将那金步摇拿起,“便是这个吧。”
许寻选的发簪很有眼光,既不会太过低调,也不会喧宾夺主,裴景瑶方才一眼看中的亦是这支步摇。
他抬手轻轻将裴景瑶发丝拢住,又将金步摇簪于发间,许寻替自己绾的是个正宴时男子总绾的发饰,令他惊讶的时,这发饰在民间并不多见,但许寻绾起的手法并不生疏。
见裴景瑶眸中惊讶,许寻低声解释了句,“从前家中未没落时,跟着父亲学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