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肆下午回来时,裴晓映正听崖安授课,裴景瑶则熬了碗暖汤给两人送去。
“我的呢?”
裴景瑶将放在锅中保暖的暖汤拿出,嘴中笑道:“妻主怎么同小孩一样,连碗暖汤都要争。”
云肆对裴景瑶的打趣没有言语,她将暖汤一口饮下,这才走到男人身边盯着他小腹威胁道:“胆子倒是愈发大了,你倒是早日给我生出来一个小孩来,我便什么都不争了。”
裴景瑶听罢脸红个透彻,他将空碗放到小桔手中,男孩捧着碗一溜烟跑到厨房。
见周遭无人,云肆的面色也凝重些许,裴景瑶见此心间也有不安,“妻主想说什么?”
“裴府旧址已开,可要回去看看吗?”
裴景瑶怔了许久,才轻轻点了点头。
在云肆拿出披风为他盖好时,裴景瑶轻声开口道:“我想为我母父亲族重新立碑。”
“好。”云肆推着裴景瑶往外院走,她想起几月前那银杏树下的无名碑,裴家的衣冠冢,大梁人似乎一直将埋葬之事看的极重,云肆步子一顿。
“可要重新为裴府迁坟选址?”
裴景瑶思索许久,终是摇了摇头,那城郊的山上也算山清水秀,若将他们重新迁回城内,这死了无数忠臣的脚下之地,他娘怕是不愿意的。
云肆没问缘由,只带着裴景瑶重新回到裴府,那三年多都未开启的裴府,如今一进门便有股积灰朽木之味。
她推着裴景瑶走过荒芜一片的庭院,又停在一方小小的别院门口。
“这就是我从前的院子。”
裴景瑶看着面前的小院,情绪翻涌心头,时过境迁,当年的种种都已烟消云散。
云肆站在院中,她细细看过这院子里的每一处角落,裴景瑶当年藏的匆忙,这院中遗落了许多他幼时的物件,云肆每拿起一个,便像是看见了当年那小小的男孩。
“这又是几岁的?”
云肆手中拿着一副小小珍珠耳坠,那银钩处已然生了铁锈。
“我十二岁那年的生辰礼,那年刚打了耳洞,父亲便赠了我一对耳饰。”
云肆看着手中的珍珠耳饰,又看了看裴景瑶光洁的耳垂,心中难免有几分懊悔,“是我粗心,竟忘了给你买耳饰。”
“不怪妻主,我多年未带过耳饰,耳洞如今也已长合,现在是带不了。”
裴景瑶抿唇羞涩一笑,“若是妻主喜欢看我带,那我便重新穿一次耳洞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