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将香囊里驱虫的草药拿出, 再将香囊洗洗干净,说不定还能用。
与草药一同拿出的还有一张被折叠成平安符形状的字条,那字条很小,此刻已沾染了点点血迹, 将原本娟秀的字体洇透一半。
云肆一眼便认出那是裴景瑶的字迹,他写的是。
‘此行平安’
裴景瑶将香囊绣花后本想去寺庙祈个平安符,可云肆走的匆忙,他只好将自己的祈盼写在纸上叠做平安符放入香囊内。
若非它被血迹染脏,云肆怕是永远都不会打开这个香囊。
那被血浸了半夜的香囊终没能洗干净,淡蓝的锦袋上蒙上层淡淡的血色,看起来陈旧又怪异。云肆将它晾干后又把草药与字条放进香囊中,再将香囊放于怀中。
丞相逃出崇州的第二日夜晚,京中传来消息。
皇帝驾崩,朝中大乱。
余生泉在崇州等了三日,在那京中世家如雨般向她传来信件里,她彻底坐不住了。
当夜在派出的两个暗卫没回来时,余生泉便已知晓这京中定然有异,那北疆人能耐三番五次超出她的预算,本以为一只手便能碾死的蚂蚁,此刻却成了最大的变数。
皇帝驾崩或许是个幌子,目的便是引她回朝。
余生泉不能不回,她若不回,那些京中世家便会发觉异样,她此行并未带回盐矿不说,若是她们发觉丞相在自己眼皮子下跑了,到时再将她们镇压怕是痴人说梦。
余生泉坐在马车内神色冰冷,她握紧手中的虎符阴鸷盯着京城所在方向,京城外她早布下三万禁军,若真打起来也有足够的后路,何况皇城三十万兵马首领都是她的人。
余生泉在回京在路上,丞相早被余舜岚暗中接入宫内,云肆则在入京第一时间回了院内。
裴景瑶正在院内抚琴,在云肆离去后,吴忧便将一把古琴抬入了院内。
他想在云肆回来前将曲子练好,无奈久不弹琴,手中早生了薄茧,心中有心事,弹出的音调更是杂乱无章。听的他自己都心烦意乱,更遑论将这种曲调弹给云肆听。
裴景瑶愈是逼自己静下心来,手中指尖却愈发颤抖,他这几日偷偷哭过,也逼着自己硬是练了一夜未合眼。
云肆风尘仆仆推门进入的那瞬间,裴景瑶指尖一颤,一声百转千回的曲调奏响,他则看着那许久未见身影红了眼眶。
“妻主……”
云肆走了大半个月,回来的第一眼便是见自家小夫郎抚琴抚红了眼眶,于是连忙走去将裴景瑶半搂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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