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火烧在被子上,短短几瞬便起了火苗。
云肆将凉茶倒在被上,见火苗熄灭后才看向呆在原地的男人,裴景瑶双手捂着小腹,面上一副虚弱又惊慌的模样。
他连连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他方才失手便是因为小腹的猛的疼痛,如同几百个针同时刺向他。
云肆的话堵在喉间,她看着裴景瑶的模样,只说了句,“烧了便烧了,下次莫要用手去接,若是伤到手该怎么办。”
烧了床事小,伤了裴景瑶事大。
裴景瑶摇了摇头,小脸惨白一片,“是我失手,才将床烧了。”
云肆看着他低落的神色,低声安慰道:“床烧了便烧了,也怪我没将暖炉套好便给你。只是你胆子实在太大,竟敢徒手去接那碳火,你也不怕把你手伤到。”
云肆轻轻牵过裴景瑶的手腕,“走吧,你的床不能睡了,便委屈你再同我睡/一晚。”
见云肆并未事情,裴景瑶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他本想说不委屈,可这话好像也不太对,只好抿着嘴唇乖巧跟着云肆离开。
裴景瑶终还是躺进了自己收拾好的床铺内,云肆将暖炉用防火布包好,一个塞进他的脚下,另两个被塞进他怀里。
“小心着些,莫再烫到自己。”
云肆的语气活像把他当成小孩一般,这般仔细叮嘱到裴景瑶极为羞涩。
“好。”
裴景瑶指尖不停轻轻戳着火热的暖炉,见云肆坐在床边,终于将心里藏了许久问题问出口。
“你曾说过,我想知道什么,都可以问你。”
云肆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于是裴景瑶的神色更为纠结,云肆来自北疆,她所掌握的关于大梁的情报半点不假,甚至能随意出入皇宫……
裴景瑶启唇轻声问道:“你是北疆何人?”
云肆琥珀色的眼眸看向裴景瑶,后者喉结滚动一下,心中微微发慌。
“北疆王姓云,我也算个王女。”
她竟是北疆王女,裴景瑶手中紧紧扣着暖炉,面上的惊讶毫不掩饰。见他此般震惊,云肆抬手压在他正死死扯住暖炉的手上。
若再让他扯下去,怕是又要破一个暖炉了。
裴景瑶忽而懂得了她那句,此仇不报,誓不还乡的重量。
他手下是火热的暖炉,手上云肆带着暖意的掌心,裴景瑶不好意思再动,只低声重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