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吵得不可开交,都没怎么提清宁那桩姻缘。
倒不是忘了,而是她们一人许配过三次,一人爱流连于章台,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之人,故而也当笑话听听罢了。
因已到腊月,天气越发寒冷,空气中飘散着冷冰冰的气息,马车行驶得慢吞吞的,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到了谢府。
今日谢府极其热闹,门口围堵穿着各异的人,还有人在指指点点,让人不由生出纳罕。
谢家称不上门庭若市,因为世家高门规矩森严,一旦有古怪的人都会被门房侍卫赶走,还未出现过这样的热闹景象。
清宁跳下马车,拉着门房问,“发生了何事?”
门房愁着眉毛说,“好事儿,大姑娘带了个姑娘回来,让她在谢府旁边搭个棚子住下。”
清宁道,“怎么不带进谢府,这样让人看着像什么话?”
门房无奈道,“她不能进谢府,这是个寡妇。”
听完对方断断续续的解释清宁才搞清楚,这位张姑娘和大姑娘是好友,平时玩得颇为不错。然而近半年许了一户人家,还没嫁过去夫婿就死了。张姑娘是个很烈性的人,丈夫死后死活不肯听从娘家安排改嫁,发誓要给丈夫守寡。大姑娘看她可怜,便把她带回来了。
只是她不好进谢家,也不肯过好日子,于是就只在谢府旁边搭了个草棚子,打算自己做些活计度日。
清宁没法子对大姑娘的行为发表什么见解,却听见路人在议论纷纷,大都夸奖大姑娘如何贞烈的,仿佛为亡夫守寡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她一样。
长安公主和崔雪莹历来是对这种行为不屑的,在马车上听见议论声,也道,“做什么弄成这个样子,难道还要守寡一辈子不成?”
崔雪莹笑嘻嘻的,“都是一起长大的,谁不知道谁啊,怕不是过三个月又受不了回去过好日子了。”
清宁也纳闷道,“没见过面的未婚夫怎么感情也这般深,实在奇怪。”
崔雪莹嘴巴毒,不客气道,“无非为了钱财名誉,沽名钓誉罢了,有什么意思。”
清宁仔细思索她的话,却又觉得谢玉瑛性格高傲,并不像在乎名誉的人,便抛之脑后了。
她们三人没说几句就绕路从后门进了谢府,回谢府发现府邸中热闹得很,下人皆在为了清宁的婚事忙忙碌碌,行礼后纷纷退下,清宁便径直将长安公主带入潇湘园隔壁的临水居中。
临水居久未住人,三面临水,在客房窗台能看见小池塘中的景色,尤其夏天最省,有接天碧叶和映日荷花,可惜现在是冬日,只能看见几片枯萎的叶子。
带长安公主到了她居住的潇湘园里,才发现庭院前那株腊梅开得正好,一片一片,堆叠得如同云霞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