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韫娘把事情全揽在她头上,清宁并不觉得不舒服,反而有种习以为常之感。
韫娘身为外嫁女,在谢家一向非常忍让,遇事礼让三分,从不冒犯他人。
清宁十三岁那年,就被谢玉珠污蔑过“抄袭课文”,乃是因为这篇文章与另一位才华横溢的贵女所作十分相似。
她本欲找出证据,韫娘却觉得这是她自己惹事,逼着她在学堂中道歉。
此事一槌定音,从此之后那位教习课文的先生就对清宁十分不屑,到处宣扬清宁品德败坏,剽窃他人文章。清宁无法辩解,却再也不肯去学堂。如此一来,就荒废了学业,她越发厌恶他人在她面前提起此事儿。
此时清宁听完韫娘的话,便翻着白眼道,“她谢玉珠也配称得上是我姐妹?”
这话就大逆不道了,谢玉珠虽然是庶出,可是也姓谢,不比她清宁一个不姓谢的外人强?
老太太却根本没生气,笑看她,“那谁配做你姐妹?”
清宁不假思索道,“当然是瑛姐。”
她所说的瑛姐是大房嫡出的大姑娘,闺名谢玉瑛,道号妙真,乃是清宁第三位夫君一直念念不忘的意中人。
谢玉瑛今年二十岁,容貌秀丽,举止端雅,出身不凡,又擅诗词,虽然她这人常做出高高在上的姿态,比起谢玉珠来更讨人厌,不过如果非要清宁承认一个的话,那也只有她了。
老太太又笑了一声,开口说,“你这夯货说话也忒直,这话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可不要在外人面前这么直白。”
虽然这么说,可是谁都能看出老太太一点都没生气。
要知道,老太太当年也亲手整治过叔爷家中闹事的庶女,大概在她心里,嫡出的孩子张狂恣意些无所谓,庶子们则必须乖巧听话。
今日姑娘们都去上课了,热闹的屋中只剩下各房太太姨太们,太太们说话时姨太太是不敢插嘴的,少了年轻的娇姑娘,屋里仿佛空荡许多。
老太太露出寂寞的神色,问道,“瑛娘何时回来?”
大太太笑着说,“还要等几日,说在庙中给您和家里兄弟姊妹们祈福,忙不过来呢。”
老太太叹气,“她这一年见不到面的样子要什么时候到头。”
大太太不说话了,二太太眼神落在清宁身上,轻轻摇摇头。
老太太便叹道,“这家里一年比一年冷清,也没添些人丁,实在不像话,你说说你们,把家里爷们儿拘得这么紧。”
屋里都人精似的人儿,连忙上前劝慰,有些说等瑛姑下山院里又该热闹了,一人说些添丁发财的喜事儿,好歹把老太太劝得心情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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