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宿野停住脚步,站在她身后两三步的地方,望着她的背影,“怎么了?”
时绿没说话,用力吸了一大口烟,勉强忍住眼眶的涩意。
她这样安静,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宿野心中的不安愈发扩大。
他听话地站在原处,等着她下一步指令。
过了五分钟,时绿才终于开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窗外银白月光洒下,树林一片寂静。
客厅里也静得落针可闻。
许宿野心里一跳。
他第一反应是,以为时绿知道了他装失忆的事。
可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如果时绿真的知道了,绝对不可能这么冷静。
她应该在说别的事。
只要不是这件事被她发现了就好。
许宿野心里千回百转,表面却故作镇静,声音也平静无波,“什么?”
时绿暂时想不到,挑明这件事以后,她要如何面对许宿野。
她心里很乱,现在显然不是个适合做决定的好时机。
不如暂且缓一缓。
于是时绿摁灭烟头,从地上起身,转回头,安静地看着许宿野。
她说:“没什么。没有就好。”
许宿野微微颔首,心下却难以放松,总觉得时绿的表现很奇怪。
他们各怀心思地回房间休息。
夜里,时绿做了噩梦。
她梦到许宿野出车祸那天,她一个人推开ICU的房门。
进去以后,里面的场景忽然一变,彻底变成了另一个地方。
空旷冰冷的灰白房间里,摆着一张张病床,每张床上都躺着一个人,被洁白的床单盖住全部身体。
梦里的她跪坐在其中一张床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只是无声地哭。
窗外惊雷阵阵,刺目的闪电劈开漆黑夜幕,狰狞的树影映在窗上。
却再也没有人,会在她害怕的时候默默陪着她。
时绿猛然惊醒,发觉脸上湿漉漉的。她摸了一手的泪。
胸腔剧烈起伏,她的呼吸很急促,喉咙干涩。
“做噩梦了吗?”身旁传来许宿野的声音。
不知道他是被她惊醒,还是一直都没睡。
“没有。”时绿翻了个身,改为背对着许宿野。
她闭着眼,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怎么都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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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许宿野出车祸可能不是偶然之后,时绿心里就一直压着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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