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坐在那里,能清楚地看到别墅大门。
如果时文远和徐双回来,她能第一时间发现。
可三年里,她等到家人的次数很少。大多数时候,从黄昏等到夜晚,等来的只有黑暗和失望。
他默默站在她身后,陪着她。
印象中,他从没见过时绿哭,她就像是天生不具备这个功能。
不管发生什么,都能面无表情地应对。
升入高中的暑假,他母亲的身体好了许多,他也从时家搬了出来。
他走的那天,时绿没出来送他,而是一个人站在楼上的落地窗前,眼神空洞地盯着他。
那段时间,时绿的爸妈总是不在家,她就不吃东西,骨瘦如柴,大而冷的眼睛嵌在眼眶里,有种恐怖的美感。
他莫名觉得心慌,着急地跟母亲说想留下,却被拒绝。
车子开走,他从后面窗户里费力地往楼上看,拍打着玻璃,说要下车跟她告别。
那时他母亲还以为他只是舍不得时绿,没让停车。
只有许宿野自己知道,他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在那个时候拉她一把。
后来他总是梦到那一天,梦到时绿冲破窗户,从楼上坠落,瘦弱的身子摔得面目全非,鲜红的血洇透地面。总是没有笑意的眼睛也像琉璃一样,摔得粉碎。
他被母亲带到了老家,没办法回去看她,直到假期结束才回去。
回到祁城那天,他一个人在家,正在收拾东西,时绿忽然找上门,背着黑色的书包,脸上还带着奇怪的笑。
他惊喜极了。可时绿进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却是将他扑倒在地,张嘴,狠狠地咬他的脖子。
她以前喜欢欺负他,但从不会让他受伤,这是第一次。
时绿咬得很用力,疼痛瞬间就传递到大脑。
许宿野感觉到有液体流出来,濡湿的感觉很恶心,然后他闻到浓郁的铁锈味。
他下意识想推开时绿,但在碰到她的身体之前,最终还是停住了手。
外面是闷热的夏天,刺耳的蝉鸣。
他躺在地上浑身是汗,剧烈地喘着气,盯着天花板,任由她发-泄,撕-咬。
身上的疼痛很清晰,但更清晰的,却是心中的后悔愧疚。
他一声声说着对不起。
她却咬得越来越用力,像是恨不得从他身上扯下一块肉。
他的指甲扣紧地面,指尖泛起青白,很努力才能克制住把她推开的本能。
听到楼道里传来的熟悉脚步声,他说:“我妈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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