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再弹,指法已然没问题了,宁姒笑着直起腰,正要往回走,便见谢夫人与另一个小女孩起了争执似的。
那姑娘抱着琴垂泪,谢夫人则蹙着眉冷眼看她,“如此结实的琴弦都能被你挑断,还说自己没有弹错?我的学生哪一个像你这样不知悔改?!”
谢夫人平日里虽看着傲了一些,却不曾这样严厉斥骂,把小姑娘说得直哭,哭得一抽一抽。
宁姒疾步走过去,捉了小姑娘弹琴的手,只见指腹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她的指法确有问题,但现在伤势要紧,遂用手帕裹住了小姑娘的手指头,而后拉着小姑娘起来去寻学院里的大夫。
伤口处理好了,宁姒离开了大夫的房间,走到长廊上,只见谢夫人倚着红木柱子,垂眸发愣。
宁姒不知为何也立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母亲。”宁姒走到谢夫人身边。
“她没事吧?”
“没什么事,上个药就好,只是接下来几天的琴艺课都不能上了。”
谢夫人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宁姒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正要往教室里走,谢夫人却在此时开口,“她为什么不肯认错?”
这话倒把宁姒问住了,宁姒难以理解的并非小姑娘不认错,而是谢夫人为何揪着这一点不放。想了想,谢夫人有心病,或许这也是受了心病影响?
于是语气很是温和地答她,“她认错了,在大夫的房间里认错的。方才在母亲面前,许是手指太疼,说不出认错的话来。”
谢夫人这才缓了面色,“认了错便好。”于是又接着授课。
下学之后又与谢夫人一道回了将军府。
等了没一会儿,姜煜推门而入,边解着颈间的披风系带,边笑着凑过来亲了亲宁姒,“你说要和母亲一起去书院,今日去了吗?”
宁姒被他身上的冷香裹挟,“去了。我想起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日子,很是怀念。”
姜煜将披风搭在椅背上,笑了几声,“那时你还不愿去上学呢。”
“嗯?你怎么知道?哥哥告诉你的?”
姜煜微微歪头,笑着刮了刮宁姒的鼻尖,“你忘了?我有一次骑着马带你逛街,你便说要是不用上学就好了,可以天天和我一起出来玩耍。我便说你不上学我还要上学呢。”
宁姒确实忘了,却觉得这是她说得出来的话。
“你累不累?喝杯热茶吧?”宁姒说着便要为他斟茶。
“累,让我抱一抱。”姜煜笑着抱住她的腰,轻轻蹭了蹭,“今年年底考课过了,我应当可以升任侍郎一职。”
宁姒并不意外,点了点头,“爹爹也是这么说的。阿煜哥哥你准没问题!”
偏过头来瞧他,却被他啄了啄,吻了脸颊又去吻她的唇。
宁姒笑着陪他闹了一会儿,轻轻推了推他,“你今日心情这样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回房便看见你点了灯等我,心情岂能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