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吻。初时如羞涩的半开的花,还在轻微地颤动;然后她就用了力,他稍一恍惚便被她侵入进来,带着冷酷和傲慢的气息,在他的唇齿之间耀示着自己,摧枯拉朽,毫不留情。他的手握住她的腰身,想掌控局面却无法争得过她,心上像被沸水浇了个通透,极热,又极潮湿,还蒸腾出无限欲念的呻-吟……
他竭尽全力地回应着她的吻,仿佛只要他能做好这一件事,她就能彻底明白他的心意了——
天际的余光犹在,仿佛亘古里溢出的灿美,连灰烬都那么灼烫。乱世里的人们在欢呼,因为至少这一夜,他们安全而幸福。
“柳先生,”她忽而挣开了他,将额头与他相抵,直直地盯着他道,“待这个孩子生下来,你便带着他……”
他突然就不知如何呼吸了。双手在她腰间扣得死紧,骤然被打开的双眼里全是她眼底嶙峋的冷光,像深渊里无数根孤独的刺。她顿了顿,续道:“你便带着他去——”
“殿下!”
骤然间,一声仓皇的低喊打乱了这个压抑的夜。
易初一身甲胄纵马奔驰过来,一路惊散了河边许多百姓。他见了二人立即翻身下马,压低声音叫出口:“殿下,请您速速回宫!”
徐敛眉抬眸望了一圈四周容色惊惶的百姓,低声道:“何事?”
“殿下,”易初急道,“是东泽、东泽国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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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敛眉慢慢将柳斜桥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扳了下来,又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竟让他寒到心底里。
方才的霎时旖旎好像从未发生过,女人似是突然就变成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幌子。
“回宫。”她冷冷地说,转身便走。
“你——”柳斜桥忍不住道,“您小心一些,马上就——”
然而易初已扶着公主坐进了车里,自己执起了马鞭,着急地对他道:“驸马,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她肚子里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柳斜桥看着这个年轻人就想反驳,却终究忍下了,一声不吭地上了车。
易初猛一挥鞭,马儿起行,过不多时,便将节日里快乐的人群都抛在了身后。
烟花终于燃尽了,徐景公十二年七月初七,岑都终于陷入了无边的黑夜。
(二)
周麟等人已候在奉明宫外。徐敛眉吩咐易初驾车带驸马先回鸣霜苑,自己走上了奉明殿的台阶,衣摆冷冷掠过一众文臣武将身畔,“都进来吧。”
数十支膏烛照彻暗夜,长长的舆图在大殿上摊开,几匹铜筑的小马被推了上去,齐国、东泽、楚国、南吴,连成了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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