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到他那没有血色的薄唇。
白穗将因为濡湿而粘在他面颊的头发别在耳后,刚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留意到了那盖得严严实实的被褥上。
刹那之间,她不可避免想起了傍晚雪嫣然说的话。
白穗眼眸闪了闪。
她手从陆九洲的面颊拿开,拽住了被褥的一角,而后轻轻掀开。
陆九洲身上只穿了一件轻薄的内衫,即使隔着衣料那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依旧清晰可见。
然而她并没有多看,犹豫了下,她将青年的衣衫褪去。
饶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白穗还是被那累累的伤痕给吓到了。
他胸膛位置,腰腹侧边,被纱布包扎得严实,却还是能看到沁出的殷红血迹。
可见其伤深可见骨。
不单单是因为魔气侵蚀而缓慢愈合的地方,陆九洲常年历练,九死一生。
全身上下都是深浅不一的伤痕,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身上就没一处完好的地方。
白穗紧紧咬着嘴唇,眼眶红得厉害。
在帮他重新穿好衣服盖好被子之后,那眼泪再忍不住嘀嗒一声砸在了他的脸上。
怕自己哭的声音太大,白穗红着眼将头埋在了被褥里。
上面药草的味道混着陆九洲的气息,让她鼻子更加酸涩。
眼泪更是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往下掉,浸湿了被褥一片。
混蛋,王八蛋
她恨恨咬着牙,死死攥着衣袖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低声咒骂道。
夜里很静,月光也轻。
少女的哭声压抑又细碎,浅淡的清甜赢绕在陆九洲的鼻翼之间。
白穗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咒骂了多久,等到她哭累了人也睡了过去。
在她前脚刚闭眼,一直昏迷不醒的青年眼睫微动。
视线落在了她泪水未干的脸上。
陆九洲指尖微动,抬起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湿润。
光影之间看不清他的眉眼。
在他准备起身把白穗抱到床上的时候,一直安静熟睡的少女突然挥舞着拳头大声咒骂了起来。
你个崽种!老子早晚把你给大卸八块千刀万剐!
那拳头挥得猝不及防,砸在了陆九洲胸口。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要不是手撑着床,可能他已经被锤倒了。
陆九洲刚缓过来,刚才还怒气冲冲的少女这时候突然在睡梦里泫然啜泣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