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宫中最出色的舞伎人也未必能做到。
琴音就在这时候戛然止住。
李绝轻轻一个闪身,不费吹灰之力地就站直了身子。
这一套惊世骇俗的剑舞下来,他竟脸不红气不喘,仍是泰然自若,从容自在。
就好像又从一个惊艳绝伦的绝世剑客,又回到了那个仪态高雅的清贵小公子。
在所有的鸦雀无声目瞪口呆中,李绝自顾自走到星河跟前。
他略略俯身,将手中的杯子放了回去,借机深看向她,沉声道:“多谢姐姐。”
星河嗅到他身上那好闻的又像是松木又仿佛甘泉的清冽气息,跟衣裳上的沉香气交织。
令人醺然,也令人窒息。
无法抬眸,也不能起身,星河只能向着他微微倾身回礼而已。
方才那一场,惠王一颗心都悬到喉咙口了,却也不得不佩服。
总算一曲终了,惠王回过神来,他又是惊喜又是宠溺的嗔怪:“你、你这孩子真是……”
敬妃也笑吟吟地:“难得难得,我倒要怀疑是李公子跟容姑娘事先演练过的,这竟是比排演过无数次的还好……总不会真的演练过吧?”
星河没法回答。
李绝转身向着敬妃:“娘娘说笑了。”
惠王也忙道:“就是,敬妃娘娘夸你们呢。”
皇后看惠王开了口,便也含笑道:“真真不错,本宫从没见过这样出色的剑舞!对了,这是什么曲子?”
星河起身:“回娘娘,这是古曲《酒狂》。”
“哦……”皇后如梦初醒:“怪道刚才他喝了那茶,倒像是有些酒力上来似的,原来就叫做《酒狂》。”
惠王笑道:“我原本也不知这琴曲是什么名儿,从小绝念的诗里,才琢磨出来。”
皇后道:“听着有些耳熟,一时记不起来的。”说着看向庾清梦:“四姑娘可能解?”
庾清梦也站起身来:“回娘娘,容姑娘弹的是竹林七贤之一阮籍的《酒狂》,而李公子所念的,正是他的《咏怀八十二首》里所写。”
皇后连连称赞:“了不得了不得。”
重新看向李绝,赞叹道:“真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本宫跟众位今日果然是大开了眼界了。弹的好,舞的也好,解的更好。你们都很好。”
庾清梦不禁又看了李绝一眼,见那少年已经把剑还给了陈姑娘,自己回到了惠王身边坐了。
清梦倒是暗笑自己白操心了一场。
怪道他敢越众而出,原来果然是不同凡响之人。
正欲调转目光,却见李绝在惠王身侧,伸手拉了惠王一把。
惠王虽然一时被李绝的剑舞所迷,但毕竟还有正事,正想着该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