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面前的却是平儿,丫头正好像俯身在对她说什么。
栀园内静的很,隐隐能听见风摇动花枝发出的簌簌声。
有栀子的清香,随风飘散,沁人心脾。
李绝嗅着花香凝神听了听,仍是不真切。
当下脚下无声,又是一跃,人已经落在了之前的那抄手游廊之上。
有一处爬藤蔓延上来,在檐顶上开了几朵红灿灿的花儿,正迎风摇摆。
李绝便坐在旁边,双眼微微闭起,总算能听见了。
——“我说的话,姑娘到底听见了没有?”
平儿的声音,像是被火烤着似的透着滋滋地焦灼。
顷刻,星河轻声地:“听见了。”
“光是听见又有什么用,你到底听进心里去啊。”平儿搓着手,又不敢高声,又想把话尽量撕撸的明白些:“怎么转了这么一大圈,姑娘还是要栽在他手里不成?”
星河默默地垂了头:“谁栽在他手里了。”
游廊顶上,李绝听到“栽在他手里”,心头一动,不由笑了。
平儿俯身:“姑娘还嘴硬?耳垂上是什么?真的是睡觉时候压出来的?”
星河举手捂住耳朵,脸上依然红了一团。
她能在老太太众人跟前巧言遮掩,却没法儿对着平儿空口说白话。
平儿看她的模样,恨铁不成钢,俏脸上却多了怒色:“是不是那魔王强迫姑娘的?”
星河眉峰皱蹙,红晕满脸:“你、什么魔王……不是。”
“不是魔王,还是……不是强迫?”
星河给她逼得没法儿再退,声音柔的像是流水,轻的像是微风:“都不是……”
平儿却恨不得她说是,那样自己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加倍痛恨李绝。
“他不是魔王,也没有强迫,那难道还是姑娘主动?”平儿磨着牙。
星河的羞耻心发作,眼泪都逼出来,急忙说:“我没有!”
平儿咬住唇,知道自己话说狠了。
星河的眼中,泪已经在颤动,她把脸转开,仍是面对那一院落的白栀子。
半晌,平儿叹了口气,她慢慢跪在了地上,垂头说道:“我说错话了,姑娘……别恼,你该知道我不是对你怎么样。”
星河深吸了一口气,把眼中的泪弹开:“你起来,我也没有怪你。”
平儿仍是跪着没动,语重心长的:“我还是那句话,我就是怕姑娘吃亏……姑娘自个儿跟我说过他不是我们能招惹的,怎么还……他一个出家人,这么不顾体统来招惹你,如果真的在他手里吃了亏,他一走了之,姑娘怎么活?现在又跟在冯家不一样,这可是在侯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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