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松的就像是扔了些个无关紧要的物件。
星河很低的,尽量简略地把经过说完。
直到现在,她都想不清当时自己怎么竟没直接晕倒,而是磕磕绊绊逃了出来。
室内死寂,稍微粗重的呼吸声显得格外明显。
平儿的双眼瞪大到极致,就算亲耳所闻,她简直不能相信这个。
终于平儿声音带颤地说道:“他既然、既然是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凶徒,姑娘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像是猛然想到了关键,平儿眉头紧锁,后悔莫及:“早知如此,又何苦这次下死力地去救他?姑娘你好糊涂啊!”
星河揉着脸:“我不知道。”
就算亲眼看见那可怖的场景,就算打定主意再不会跟他有交际,可还是不忍心看他有事。
平儿白着脸:“那现在怎么说?你救了他,他却又来为难姑娘!万一、万一他凶性大发的……”
星河猛地一颤:“别说了!”
平儿抿了抿唇,她当然不想惊吓到星河,但既然她知道了那可怕的真相,就不得不替星河多想。
她心里怪星河为什么不早点告诉自己,倘若早些知道那小道士是那样的凶徒,那这次又何必为了他奔走?
如今竟救出一个天魔星般的人物,这不是引火烧身吗?
杀人越货这种事都能干,那小道士真真人不可貌相,他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平儿苦思冥想,突然道:“要不然,就去告诉侯爷!侯爷必然有法子!”
“什么?”星河吃惊地看着她,断然地否决:“胡说,不行!”
平儿犹如热锅上的蚰蜒,不知该往哪头钻好:“那怎么办?万一他恼羞成怒,或者真的对姑娘干出那……”
“他不会。”星河不等平儿说完便打断了。
“姑娘确定?”平儿却不信。
星河踌躇了会儿,终究喃喃低语道:“他不会的……小绝、不会的。”
与其说给平儿,倒不如是想说服自己。
不管小道士再怎么手上沾血,场景可怖,再怎么吓得她路上病倒,连日噩梦,一旦想到他的眉眼,想到在县城内那些日日夜夜的相处,星河竟没法儿彻底的憎恨李绝。
她觉着太可耻了,但毫无用处,恐惧跟羞耻心都不能令她憎恨他死。
星河捂住脸,泪从指缝中纷纷涌出。
平儿没有再说话。室内安静下来,静到怪异。
星河并未察觉,等到她缓缓把手放下,吸吸鼻子的时候,才突然看到平儿伏在桌上,像是已经睡了过去。
正发呆,一只手从身后探过来,将她轻轻地搂入了怀中。
耳畔是他魂牵梦萦地声音,钻入心里:“原来是因为那次姐姐才不理我的,你为什么不亲自问我?明明去过小罗浮山,又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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