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特大台风,直接淋报废了台手机,里面有他给祝也打过的七八十通未接电话记录,和发出去但显示对方不是好友的消息记录。
她只是轻轻动了下手指,就从他的世界全部消失,人与人之间的连结竟是如此脆弱。
第二天,周许望重感冒了三天,在祝也家小区对面的咖啡店坐了两天,无果,因为许一迪接连打电话来催促,黯然回了新城。
说实话,那几天都过得挺萎靡。不想出门,不想说话,也没心情刮胡子,每次用新号码给祝也打电话听到提示空号,心情会更沉闷几分。
许一迪一度怀疑他是不是抑郁了。
不想家人担心,也知道沉陷在这种状态里不是个头,周许望开始约新同学出去打球、爬山,明明已经拿到保送资格,还买回来两大本奥数题册,闲下来就埋头刷题,把时间填得满满当当。
开学再走进学校的时候,他一度觉得自己确实是走出来了。
可惜天下高中如此相似,都有课桌、黑板、操场、跑道、窗外的月亮和心中的绮思。
这些东西勾起回忆,在很多猝不及防的瞬间。
有一晚在学校后街吃饭,店里老板在放歌。
“还记得当天旅馆的门牌”
“还留住笑着离开的神态”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
心里有鬼的人,听什么都像是在唱自己。周许望粗粗扒了两口饭,回了学校,胸口窒闷。
……
一如此刻,在《瓦尔登湖》第一百五十三页停留了十分钟,心情闷闷。
周许望也不确定,三年了,已经迈入大学,身边的圈子都已经换过两轮,还在惦记。是他太顺风顺水了,所以对人生中的难平和不顺都心有不甘,才念念至今。
还是说真的放不下?
其实如果只回忆得起这些令人胸闷的碎片,纯粹自讨苦吃,他估计早就放过自己了。
但要怪就怪,更多回忆是可爱的。
在很多不经意的瞬间。
周许望甚至一度觉得,祝也是在骗他。那天五分钟的电话,情绪被她牵着走,没功夫细想,事后冷静下来,其实有很多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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