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之南见她迟迟不出来,推了洗手间的门进去,看到了硬生生让他心惊场面。
是三十三年来最心惊。
阮萝赤果立在那,喷头淋着水,她自己也愣住,因□□正潺潺流着鲜红的血,融合了水,地上一片稀释过的淡红。
整个淋浴间散发着阴沉气氛,像是午夜行凶后的白渡桥,每滴血都是死亡的讯号。
晕倒前一秒,周之南迅速抓了浴巾冲进去把她抱住。
“萝儿……萝儿……”
把人裹住抱出去,边走边大声叫梅姨,“快给自如打电话,萝儿出事了,请他过来。”
只觉得这一个月如此混乱,他应该想到,要生恶事。
第55章 事无补
你有没有见识过生命逝去的苗头?
也许阮萝有的。
只她现在陷入无边晦暗,手抓不起来,眼也睁不开。仿佛一缕魂魄离了身子,飘飘荡荡,跌跌撞撞。又像是忽回了北平,路边简陋的戏台上还有上了年岁的旦角独自唱着《春闺梦》。
北平戏曲氛围更浓,路过哪条街,都能听得到咿咿呀呀的唱腔。那时候为生存日日发愁的阮萝,哪成想此后会爱上个戏痴的周之南。
她一点也不怀念当初北平的日子。可似乎身处混沌,下意识的就往出身地去梦,真是折煞人。
李自如赶忙过来,还带了李清如。掀开被子,是少女遮不住的细长白腿,更怖人的是浸了半床的鲜红血液。
他不肖多想,“应是小产了。”
周之南提他领子,咬牙道:“我日日吃药,晕了两次,你告诉我她怀孕?现下还小产?”
伸手挡了要拉人的李清如,满脸严肃,“之南,冷静些,我先看小姑娘怎么样了。”
他深吸气,眼眶充血的红,低声说了句“抱歉”,松手退后了几步。
李自如又号了脉,眉头皱得很深,还是决定带人去医院。周之南摇了电话给韩听竺叫了人,风风火火去了家私立医院,拒了要上前的医生,李自如亲自换衣,准备手术。
他当年在国外学医,闲暇时观摩过妇产科的一些手术。女子流产过后,子宫里尚有余留,不清理干净日后免不了发炎之类的毛病不断。
更难说再怀孩子。
他虽没亲做过,但现下周之南信不过任何人,且上海虽民风开放了些,这方面的技术还未普及。只有他可以。
进手术室之前他胳膊肘推了周之南,轻松笑笑,“放心,她只是失血过多暂时晕过去,一会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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