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津端着一大碗红枣银耳汤进屋,递给苏愉说:“给,喝点暖暖身子,歇一会儿再看书。”
苏愉揉着后脖颈,头靠他腰上,懒懒地说:“你给我捏捏脖子,有点难受。”
宁津转手把碗放在桌子上,瞪了两眼不知趣的儿子,打发他俩走人:“锅里还有银耳汤,你俩自己去盛。”
“你去吧,我不喜欢吃那滑滑腻腻的东西,我吃根香蕉就行了。”平安扒开小远的手,从垫了稻草的筐里撕了根香蕉,坐在桌子上继续观看老两口腻歪歪的捏肩捶背,对着他爸的警告视而不见。
“学累了就多歇歇,高考都没音信,你累的像匹老驴似的,别还没等到高考你先学厌了。”宁津不再笑苏愉说要考大学了,之前小半年外界对苏愉学历和人品的质疑以及那封匿名举报信都让他愤怒又无力,他甚至有几天晚上气的睡不着,在那之后他去了学校,问苏愉如果参加高二考试能不能拿毕业证。学校的话是没先例,一直支吾没个准确的答案,后来他就找人请吃饭,明年夏天苏愉去参加高二的考试,考了就能拿高中毕业证。
“赶紧呸两声,你别给我说丧气话。”苏愉捶了下桌子,桌上的数学书震了两震,她不得不承认她年纪大了,离开学校太久了,重新捡起课本她理不出头绪。很多知识点都是看着熟悉,但想不起因果,她现在不仅背政治,还要背数学书上的定义,物理化学生物更是艰难,她高中选的文科,理科鲜少认真听讲。
“我觉得我看书晚了,我该在两年前就开始看书的。”她哀嚎,心里又觉得庆幸,要不是把刘泉送进警局后何青又举报他,她不会把那些书给埋在土里,不会从今年刚入秋就开始看书,要真等到明年夏天再突袭,她就算是考上了也进不去好大学。
宁津不知道明年的这个时候就会迎来高考,对苏愉的哀嚎没当回事,甚至兴致颇好的听她背完语文背政治,背了政治背数学,还当她的人肉发泄机,做题做厌了就去被窝折腾,他别提多乐意了,一天到晚坐门口守着,听着屋里人的召唤就准备解衣脱裤。
在这个暖意融融的屋外,二丫扶着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往外走,雪落在两人头上,女人滴下来的眼泪像刀刃一样划过她的脸颊,而她却像是没有感觉。
“二丫,你回去吧,我自己回去。”大丫抬起皲裂红肿的手指搓了把脸,缩了缩脖子往回走。
二丫看着这个二十出头,看着却比苏婶年纪还大的女人在雪里踉跄着走远。她还记得半年前大丫为来月事时肚子不会痛感到高兴,甚至用不上卫生纸,就上个小号的功夫,一个月一次的月事就来了又走了,水一洗就干净了,现在却因出血少时间短而绝望。
大丫拖了又拖,终于在秋收过后有时间去看了医生,医生说她严重宫寒,很难怀上孩子,而且还太瘦了,怀上了很大可能会保不住。她这次是来找爸妈借钱治病的,被奚落了十来分钟又空手离开,还瞒着她婆家那边没敢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