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安秀震惊地看了他一眼,说:“你不用威胁我,也不用怀疑我,我肯定不会再搭理他一家。”但她心里却是惊了一惊,遍天下都是夫妻死后两坟合垄造成一个坟,她要是被单独单埋了,后人路过瞅到了都要笑两声。
“我还是要怀疑你的,我要留好后手。”苏老头摇头,老太婆要是不给捋明白了,她只要活一天,几个丫头就多有一天的麻烦。
老太太生病的事终是被苏老头瞒了过去,村里人都知道余安秀病了,也都知道苏愉姊妹四个都给了钱看病,暗地里谈起苏家,都夸姊妹四个孝顺,但被夸的姊妹四个知道这事的时候已经是入夏了,还是苏老头从晋城回来后,苏敏接老两口去她家住几天时从村里人嘴里知道的。
“老爹不愧是当村长的,嘴里的话一套一套的,村里人把我们夸出花来了我们连个影都不知道。”苏敏坐在院子里跟苏愉说笑:“妈那张嘴憋不住话,每当受一点累挨一句埋怨了她就哎呦连天的,一分苦喊成十分苦,这次老爹也不知道咋说的,反正她是没当我面提起过,跟你说过没?”
“没有,我压根不知道老太太生病了,按你说的时间算,老爹当天来我家还面不改色地说老太太在荣兵家吃饭。”他把老太太留家里喝稀饭吃咸菜,自己来镇上吃肉,苏愉想想都好笑。
“老爹是个有意思的人。”苏愉说。
“有意思,他年轻的时候更有意思,这些年荣兵的事把他压的没脸,在外也不好说笑了。”苏敏摇摇头,叹气说:“想开了也好,想不开他气的要死,人家脸皮厚的还是好吃好喝。”
苏敏马上也快五十了,孙子都会跑了,想想几个妹妹她还是难免失落,“早知道他是这副样子,还不如当年夭折了算了,家里只有女娃日子也好过些,要少受不少委屈。”
苏愉敷衍地点头,她只有记忆,原主所受的委屈很难引起她的感同身受,而且年代又太过久远,就像看了场电影,看的时候难免悲伤愤怒,睡一觉起来了情绪就淡的差不多了。
“你怨不怨老娘?老二该是怨的,她不怎么回娘家。”苏敏难以判断老幺的想法,说她怨吧,每次老娘来她也好吃好喝的招待,不怨吧,她张口闭口多是老太太,很少喊妈。
“有什么好怨的,她就一糊涂人,跟她较劲你不是自找气受。”平时就吃吃喝喝这点事,她又不缺她那一碗半碗的,有老头管着老太太她也作不了妖,刚好她是那种只要吃饱喝好也不多话的性子,苏愉这些年跟她说的话还没跟老头一番唠叨说的多,她没那个情绪去怨这个那个。
苏敏恍然,是啊,老娘一辈子都没活明白,她是身体享福,不下地不受累,没婆婆磋磨,家里还有钱财,但她没自己的主意,她可以是妈也可以是村里任意一个大娘,更可以是奶奶辈的、祖宗辈的,她的想法翻来覆去就是那一道子,但凡脑子清醒点的都能看穿她。
但就这么一个人,她也养坏了一个人,祸害了好几个人。
“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败给了老思想。”苏敏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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