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 余安秀没搭理老头子赶她走的话,她苦着脸进灶屋烧水。
“你干啥?不会你儿子不给你饭吃你要来我这儿做饭吧?”苏老头跟进去问。
“我烧水洗个头, 不然生虱子了也传给你。”余安秀点火,往锅洞里塞稻杆。
“哎呦, 洗头还要跑回来洗,你儿子是不让你烧热水还是不让你用臭肥皂?怎么?米面粮油被吃完了你就遭嫌弃了?”
隔墙的邻居,隔壁有什么动静他都听到的,从一开始老婆子过去梅大囡说话还有笑音,他故意分给她的都是大米白面, 就是为了梅大囡对老婆子有个笑脸,她心心念念的是儿孙绕膝,他满足她。
冬天还好一点,没什么活做,都闲着又有米粮,肚子饱了还有人给孩子做鞋,可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开春后,荣兵跟梅大囡下地挣公分,天天又是刨地又是挑大粪,活儿又脏又累,又都不是好脾气的人,回家了见到在家歇着的老婆子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最开始让她出去挖野菜,让她去菜园里拔草,好似看他没有反应,就更放肆了,直接把老婆子提溜到菜园里让她挖地准备种菜。
之前家里的饭是她在做,可能嫌她人老窝囊,梅大囡让她大女儿掌锅,老婆子烧火。现在地里的活儿一天比一天多,能干活的孙子孙女也下地了,洗衣做饭喂鸡鸭全落在了她身上,干不利索就挨骂,她的心肝儿子宝贝孙子见她被骂的像狗一样,屁都不敢放。
余安秀像是被堵了嗓子眼,一句话都不说,任老头子在一边可劲儿的笑她,水开了就舀水洗头,进屋拿小闺女给她买的洗头粉,她现在就庆幸当初没搬过去住,洗头粉牙膏牙刷啥的没被人顺走。
“你脸皮越发厚了啊,得亏我不跟你吃一锅饭,不然也落不到好。”没得到回应,苏老头也停止了嘲讽,拳拳落在棉花上,出拳的人也不好受。
苏愉听屋里没动静了才走进去,“妈也在啊。”她打招呼,说出的话把余安秀噎个半死,搞得她像是主人,自己像是客人。
“你来干啥?”她回呛道。
苏愉惊讶地睨了她一眼,刚刚她老爹可是扒了她脸皮都没听她吭一声,现在见着闺女了反而发起了厉害。
她注意到老头给她使的眼色,大差不差的琢磨到他的意思,她拱火道:“接我爹去吃饭,买了五花肉,明天跟火腿一起炖一锅。”
余安秀嘴里泛起了口水,荤菜她还是过年的时候沾了一筷子,四五个月了,她吃的最畅意的一次还是才入冬的时候在老幺家吃的,猪腿做成的那什么火腿,味道鲜的弹舌头。
苏愉说完跟老头一起进屋,她每次过来都要给老两口收拾下屋子,人老身懒,有时候地上落灰了不扫,衣服穿了两天就堆在椅子上,不晒也不洗。
“之前你大姐跟三姐来过,过冬的衣裳都收起来了,春天穿的衣裳也都晒过,你不用再翻一遍。”苏老头坐在门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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