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苏愉先去果园找邱富力开了介绍信,地址填的是晋城的一家大医院,之后就跟宁津一起骑自行车去新河大队接老两口,刚到就见院子里挺热闹,好几个人在院子里砌院墙。
“这是咋回事?”苏愉跟老头进屋,留宁津在外面给砌墙的人帮忙打灰。
“你怎么又来了?”苏老头粗声粗气地问,眼睛瞟到还散发甜味儿的小灰堆,像是被烫了一样,“你这上班三天打渔两天晒网,能干的长久不?”
“院子里怎么再砌墙?”苏愉又问了一遍,抽了抽鼻子,问:“你们屋里什么味道?怎么甜不拉唧的?”
“就是跟你哥分成两家人,各过各的,早就该砌的,当初分家了就成两家人了。”苏老头想着这个原因早晚都会被几个闺女知道,就说了前些天发生的事,“就是糟蹋了东西,你废了好大劲儿给弄回来的好东西,都给糟蹋了。”他盯着老幺,生怕她发脾气,外面还有那么多人在呢。
苏愉笑了,背着手在屋里走了两圈,咂巴嘴打趣:“我还以为你到死都想不明白呢,看来是以前受气少了,你孙子孙女一气,死心眼就冲开了。最稀奇的是我妈竟然没闹,为了你抛弃了她宝贝儿子,老头,我妈可是一心扑在了你身上啊。”
“谁对她好谁对她歹,她心里能没数?”苏老头像是没听到苏愉的前一句话,养了这么个儿子,给了他房子跟钱,能干活的时候帮他干活,老了老了反而在给几个闺女添麻烦,甚至身后事还要让她们操办,没脸啊。
“对了,你怎么跟小宁来了?两个孩子呢?”他打岔,不想她再多问。
“他俩在镇外种树,忙得很。我跟宁津来是打算带你去晋城看病,我一个同事说他老家有个好本事的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我想着你这天天咳也不是办法,我们去看看,不求治断根,只要能缓解就成。”苏愉打算把老娘带回家,让她照顾平安跟小远,她身体还好,能吃能喝能睡,给两个娃做个伴烧顿饭,都还是能干的。
“我不去,我的身体我知道,能活多久是多久,可别乱花钱,就是治好了,也就多活那三两年,不值当。”老头一脸抗拒,话也不多说,直接出去跟人说话,不给苏愉再劝他的机会。
“怎么说的?”宁津看她气扭着一张脸,就知道估计是老头不愿意去。
“不愿意去,说是不值当,真是命比草贱了。”她气鼓鼓地说。
“那我去劝劝?”
“行,你去说,我去找我堂哥,先把介绍信给开了。”苏愉扭头出门,不一会儿就捏了张纸回来,而宁津还是没把老丈人劝服,他可是领会到犟脾气了,这是油盐不进。
“妈,你给我爹收拾几件衣服,我带他去晋城看病去,记得带件厚褂子,免得变天了。”苏愉直接去找老太太。
余安秀惊喜,嘴上不住说好,她倒腾着收拾了衣服又去和面,说是要烙一大张饼子让他们路上吃,现在她就指望老头子,他病好了能多活几年,她也有个伴,有个为她着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