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闺女都来接你们老两口了那就去呗,就是时间别住久了, 过些天要摘棉花了。”她自觉说的懂情懂礼。
“你去找你妈回来,她在后面你陈婶子家说话。”苏老头打发走小闺女,不愿意她跟她嫂子有争执。
“荣兵媳妇,我们老了,已经不下地了, 吃喝不指望你,你也别给我们两个老家伙安排活儿。”苏老头平静的对儿媳说。
“你有本事就永远别指望我,总有你瘫床上起不来的时候。”
“要有那一天我自己捂死自己,我能走能动都还受你气,瘫床上了更是指望不就,你也别把话说的好听。”
梅大囡顾忌苏愉可能立马就会回来,没敢再说什么,扭身就出了院子,对大门外边站着的两个孩子也没抬眼搭理。
“姥爷,你怎么不打她?”小远都不喊舅母了,他说:“要是我妈在,能一巴掌扇的她说不出话。”
“你妈这么厉害?说打人就打人?”苏老头嗤笑,笑苏愉不知道又给小远说了什么怪话。
“真的,前些天就打了,呼哧呼哧的几巴掌,把骂平安的人打的一句话都不敢说。”小远说的甚是激动,右手伸出来作势给他姥爷演示。
“怎么回事?”苏老头坐台阶上问两个孩子。
小远跟平安七嘴八舌的给讲了个清楚,当然,平安要面子的掩去了他姥抢东西跟他挨打的事。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苏愉拎了个针线筐进来,后面跟着个老太太,手上拿了卷纯黑色的绸面布料。
“说你扇人嘴巴子,出息了啊老幺。”
苏愉听着这意味不明的话笑笑没接声,跟老太太一起进屋收拾东西。
“妈,你刚刚缝的衣服不带?我看不是还没做好嘛?”苏愉问。
“不带,那是我跟你爹老了之后穿的,不吉利。”
苏愉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了”就是“死了”,再看那黑色的绸布,它堆叠在那里像个怪物,散发着一股黑气,摄人又恐怖。
“你要是太闲了就帮我做身衣服,做那玩意儿干嘛。”走在路上,苏愉不安地叨叨,她突然不想带老头去医院了,那块黑色的布像是不详的征兆 。
“身体好的时候做,做好了每年拿出来晒晒,总比急着用的时候没有好,自己做的穿的也合身,舒服。”余安秀完全没有苏愉的忌讳,她还给苏愉讲那块儿绸子布来的不容易,现在再想买这布有钱都买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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