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远目睹了他妈不停歇的忙碌和他舅的袖手旁观,他握着她手说:“等我长大了,我帮你做事,不让你操心。”
“好孩子。”苏愉来不及感动就转身走了,她独立惯了,并没觉得这点事忙得转不开身,哪怕她现在找不人借肉票。
她怀着侥幸先去了趟黑市,没有一个人,黑市在太阳出来了就会散集,而后她又往厂里去,她去找了王叔,问他借肉票,说下个月还他。
“别的票倒是有,肉票还真没了,家里孙子孙女多,那几斤肉票压根管不到月末。”他看四周没人,低声说:“你去乡下找人买鸡鸭还能买两只,月底了,肉票估计都用了。”
“谢王叔,我明天去瞅瞅。”苏愉空手离开食堂,也不乱转了,回去下了锅猪油鸡蛋白菜面条,让两个孩子先吃,她端了大半钵子面条准备去医院,现在只能庆幸老头扭伤的是左手,不然吃饭还要人喂。
“哥,你这两天在医院陪床,等出院了把爹背到我家了你再回去。”苏愉背着老头直接通知。
“行。”小妹夫不在家,其他妹夫也不在镇上住,他又没其他兄弟,这事只能他干,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建设空着肚子赶牛车往回走,泥巴路稀烂,他坐牛车上车滚子就要陷在泥巴里起不来,只能脱了鞋光脚走路,拖着两腿泥巴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要饭吃。
“你这是一直饿到现在?”建设妈不敢相信,看儿子点头,她心疼又不知道该骂谁,老村长是个好人,他摔成那个样子谁见了都不能说不帮忙,正好他家又有牛车。她叹气,只能说小辈不会做事,但这还只能在心里想想,你要是说出来像是缺那顿饭吃样的,尤其是人家还在照顾病人。
建设一碗饭下肚了才缓过来劲儿,在他妈面前他可不掩饰了,撇嘴道:“荣兵都三四十岁的人了,也是几个娃的爸了,也是心狠,正骨的时候我老叔疼的吱哇乱叫,他愣是像没听见,连我这个外人都不如。”
“医药费还是去找苏愉来付的,说是没带钱,苏愉没来之前他就蹲医院外面,把他爹扔病床上没管,我问了句你就这么下来了,他说骨头已经正好了,他留病房里也没得用。”建设跟□□兵差不多大,也没见老村长怎么对不起他,想不通他怎么就这么没良心。
“他那人记歹不记好,又是独儿子,被他奶他妈惯坏了,姐妹又多,他没吃过苦,结婚了听媳妇的话,老村长又不是个糊涂人,分家的时候手里攒的钱不少,他估计就记这仇。”建设妈猜测,荣兵这个人懒,脾气又犟,老村长是个主意正又讲理的人,看不惯这儿子,年轻的时候干过拿牛鞭子满庄子撵着荣兵抽的事,也就现在老了脾气才温和点。
之后两天都是晴天,路面晒干一点了,余安秀就收拾衣裳,摘了一篮子菜,养的三只母鸡也都给绑了翅膀扔筐子里,搭村里的牛车去小闺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