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对面,念念有词:“你这才结婚还不满一年又要闹离婚,咋会有这念头的?我们认识的人哪有离婚的?你都嫁第二次了,离了再嫁在外人嘴里就不是正经人了,你还有儿子要娶媳妇呢,到时候你那个名声,哪个姑娘敢当你儿媳妇?”
老太太说的有理,但她念叨的苏愉头皮发麻,按她说的做一件事都要把对下三代的影响给考虑到。
“算了,我不离了。”这句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进去,她知道她念头松动了,综合考虑,目前来说不离是最理智的也是最好的局面。
傍晚下工的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村里不似镇上,家里没通电还燃着煤油灯,苏爹回来后,苏愉把饭桌搬到院子里,桌子底下烧着艾草,人手一把蒲扇,就这样还是夜蚊子来吸血。
宁津跟他爹妈来的时候苏愉正在给儿子洗澡,四个老人家寒暄过了,苏愉也把许远赶进了屋,扇子留给他,门从外面关着。
“小五子媳妇,来过来坐。”宁父喊她过来,又转头对苏父说:“亲家啊,我实在是没脸过来,小五子他妈打他媳妇我实在是不知道,回家后小五子给我说了,我也骂了她一顿。”他顿了顿,做出保证:“你家丫头是个实诚人,平安一直在念叨她,刚刚还想来接他妈回去,这说明她对他好,小五子跟平安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以后我管着他妈不让她再去盯着儿媳妇,分家就是两家人了,各过各的嘛。”
话落他又转头看向苏愉,“小五媳妇,我代你妈跟你说声对不住了,才嫁进来就受了委屈,她心是好的,就是不会做事,她以后要是再添乱了你来给我说,可别提离婚了,伤人心。”
苏愉嘴角抽抽,这个公爹是先给甜枣再给棒子啊,他媳妇打了人他还硬着嘴皮子说她心是好的?就是不会做事?自己提了离婚反倒是在伤人心。
啧,不愧是搞宣传的油条子,就是会说话。
“我也劝攘她了,挨欺负受气了就要还回去,别动不动提离婚,那是逃兵干的事,她也答应以后再有事不瞒着小宁跟我们了。”苏昌国见不得这宁老头和稀泥,对他说:“亲家,小愉是我小闺女,上面有兄姐照顾着,性子受不得委屈,她嫁到你们家把平安当亲儿子照顾,虽然说你家给她买了个工作,但干活卖力的是她,赚的钱也在你们老宁家,四百块钱她工作两年就赚回来,之后再赚的也是用在你儿子孙子身上,你们不亏,宁津不常在家,她又赚钱又照顾孩子,你们这当公婆的不说搭把手也别给她堵心,我姑娘也没吃闲饭啊。”
宁满仓脸上发烧,他多少年没被人教训过了,现在因为这老婆子因为小儿子被一个种地的面对面地教训,心里恼火,来的路上想的一肚子话都堵在胸腔里说不出来。
“亲家你说的对,以后小五媳妇遇到困难了去家里说,一家人不说二话。”他伸手掐了一把来了一直没说话的老婆子,示意她说话。
赵桂香抿着下拉的嘴唇,对苏愉道歉:“我之前做的不对,你跟小五好好过日子。”
“我回来后才知道,不少人都知道我在街上被婆婆扇了嘴巴子骂我不检点,要不是看着我爹妈老了,儿子还小,我都想投河死了算了。今天一天我爹妈都劝攘我看在宁津是个好男人的份上,把这股气咽下去,现在你们来道歉我要是再捏着不放就该说我小心眼了。”苏愉低着头胡说八道,她今天都没出门,哪知道村里人知不知道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