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园。”
“看你奶奶?”顾砚钦心里有数。
“嗯,不是我亲奶奶,是谭秋闻的母亲,不过老太太生前对我特别好,每年都会去宛丘看我。”
这点顾砚钦自然知道。不然祁俨生日那晚,姜意南也不至于失控成那样。那天据说是老太太的头七。
“我陪你去,让老太太见见孙女婿。”
姜意南:“……”
都还没领证,这人就以孙女婿自居了,臭不要脸!
顾砚钦敛眸轻笑,“老太太知道你觊觎她儿子么?”
姜意南:“……”
她摇摇头,“我没敢让她知道。”
有些话顾砚钦留在心里没说。就冲姜意南和谭秋闻在一本户口本上这点,这两人就成不了。试问有哪个身居高位者抵挡得住那些流言蜚语的?
只怕谭秋闻当年就已经做了取舍。不然也不至于会放姜意南走了。
他该庆幸谭秋闻放走了姜意南,成全了他。
想到这里,心中对情敌的不满似乎消减了几分。
对方不战而败,这场战他赢得轻轻松松。
顾砚钦:“意南,你好像不喜欢许卿?”
他早就看出来了。姜意南面对许卿全是职业假笑,敷衍至极,没半点真心。
姜意南:“我本来可以当个普通学生,是许卿跟我爸妈说我是练舞的好苗子,女孩子学舞蹈有前途,我爸妈才逼我去学民族舞的。练舞很苦,还成天被人盯着,毫无自由,我特别讨厌。我爸妈又是那种专.制的父母,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每天都摁头让我练舞。我就天天跟他们吵。我爸妈出车祸那天,是我跟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我甚至把舞裙都给剪了。”
“当然这只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她嫁给了谭秋闻。虽然时过境迁,我早就放下了谭秋闻,但一开始就不喜欢的人,往后也很难喜欢得起来。”
出租车行驶在宽阔的大马路上,两侧行道树倏忽而过,留下一点斑驳的影子。
姜意南八年没回云陌了,西澄区这一带变化巨大。主街长宁街更是车水马龙,繁华异常。
她看着窗外那些陌生的建筑,手被男人紧紧握住,清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她的心是静的,平和、安宁。
当年离开时狼狈不堪,各种委屈和不甘萦绕在心头,那种无能为力和挫败感彻底击垮了十八岁的女孩。列车驶离云陌站时,她在人潮拥挤的车厢里哭得不能自己。
当年那个青涩的小姑娘从未想过她还会回到这座城市,身边还有一个他。
姜意南把脑袋枕在顾砚钦的肩膀上,低声道:“顾老师,等我们领证以后,我打算把户口迁出谭家,你愿意接纳我吗?”
顾砚钦扶住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门,“我的户口本是独立的,就差一个女主人。”
——
出租车离开繁华的市区,一路往北开,最后抵达北郊墓园。
这一带都是小山坡,山上草木苍绿,天空蔚蓝澄澈。
不是清明冬至这样的日子,墓园空荡,半天看不见一个人影。
两人拾阶而上,穿过一排墓碑,在最中间的位置停下。
墓碑上印着老太太的照片。这是几年前的照片,慈眉善目,很显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