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忙着招待贵客去了。
人的偏爱如此分明。
薛采见陆哲翰受了冷落,心里十分过意不去,主动靠拢了,由衷赞叹道:“师兄,你那玉貔貅用料珍奇,工艺精湛,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是世间难得之珍品,不是好看二字能简单概况的。”
陆哲翰被薛采认真的口吻逗笑了,点了点她的鼻尖道:“就是一件寻常之物,哪当得起这番谬赞?你若想安慰我,不如在宴席上帮我一起照顾奶奶。”
“这还用得着你来说。”
薛采忍不住斜了陆哲翰一眼,收回视线时,瞅见一位头束葛巾,身穿短葛,挽袖露臂的杂役挑了满满两箩筐东西走了进来。那箩筐上均蒙了红布,上头用浓黑的墨汁各写一个雄健飘逸的寿字。
挑箩筐的杂役撂下东西时,没估摸准距离,扁担差点儿撞上薛采。
陆哲翰及时揽住薛采的肩膀,把人往边上带了带。
未几,门外传来清朗的笑声,“陆兄见谅,陆兄见谅!我那破衙门里杂事多到数不清,耽搁了又耽搁,好不容易才抽身而出,让陆兄和诸位好友久等了。”
“哪里,哪里。孟兄日理万机,都是在为我们百姓奔波劳碌,等你是应该的,哪有见谅的道理。”陆振业迎上去,作揖道:“里面请,里面请。”
“等等,还有最后一名贵客。”被唤作孟兄的人双脚未动,一直逗留在门口,似乎要等他口中的贵客到了才肯进来,“陆兄真是好福气,赶上了他来咱们梧州时做寿。不知两年后,我有没有你这般运气了。”
是什么人值得堂堂梧州刺史亲自等待,言谈之中还透出浓烈的艳羡之情。在场的宾客纷纷被勾起了好奇心,伸长了脖子望向门外。
没等多久,一名身穿黛色锦袍,头戴银冠的男子出现在了大家的视野里。
有人眼尖,马上认了出来,“是天曜城城主!”
可不就是崔珩。
薛采不禁想起了一个词:冤家路窄。
沧澜厅里的这班人见了他,皆是喜上眉梢。好像他是九天上的神佛,见一眼就能福寿绵长,恨不得三跪九叩,才能显出对他的尊敬来。
薛采与陆哲翰站在圈外,默默欣赏着眼前这滑稽好笑的一幕。
陆振业与崔珩本就有交情,只是不知他身在梧州城中。
作为今夜的寿星,陆振业当仁不让地率领一众宾客,如飞蛾般扑向了崔珩这唯一的光源。等这帮人挨个问候完,让崔珩对他们有了个浅淡的印象,陆振业才不紧不慢地宣布开席。
“等等。”梧州刺史孟旷还有事情,他扯掉罩在箩筐上的红布,指着两箩筐圆滚滚的鸡蛋道:“陆兄,去年尚岗村闹蝗灾,你出资为村民们购买了大量的粮食,使他们免于忍饥挨饿,这是家家户户拿来感谢你的。”
“真是有情有义。”
宾客们一边赞许,一边找位置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