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采左思右想很是为难,她伸手探了探崔珩的额头,温度依然灼热。
恍恍惚惚中,崔珩感到有什么微凉的东西贴在他的额头上,但只短短一瞬,马上就消失不见了。像饥饿之人吃到了一丁点馒头屑,反而勾起他更大的不满足。
所以,当那东西再次贴近时,他身体里骤然爆发出一道难以想象的力量,牢牢抓住了它。
薛采猛然被人拉了一把,跌跌撞撞地冲进了崔珩的怀里,热浪顷刻间从四面八方扑来,将她包裹其中。
她误以为崔珩清醒了,抬眼望去,那人仍紧闭双眼,面上弥漫痛苦之色。
“小恩公,快放手。”薛采使劲挣扎,“再不放,我就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手上却不敢有过分的举动,反而担心无意中伤到崔珩的双腿,另一手吃力地撑在轮椅扶手上,尽量让身体凌空。
崔珩听到声响,从灰烬里扒拉出一丝残存的理智,声嘶力竭喊了一句:“滚,离我远点!”
薛采也想挣脱桎梏,离崔珩远远的,但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尤其是此时此刻崔珩失了神智,那蛮牛似的力气大抵是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她疼得泪珠缀在了睫毛上,望着再次昏迷过去的崔珩柔声安慰道:“小恩公,你且忍一忍。等孔鎏离开,我立刻去打冷水。”
大概是错觉吧,薛采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甜腻腻的香味,像金秋时节盛开的丹桂。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香味愈来愈馥郁,薛采忍不住凑近崔珩嗅了一口,果然香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难以摆脱焚烧之苦的崔珩在薛采靠近时,像受了什么刺激,左手准确无误地揽住薛采的腰,用唇堵住了冲口而出的惊呼。
他笨拙地,生涩地,毫无章法地宣泄自己的痛苦与渴望,与上次合欢蛊发作不同,这一次他无法再唤醒理智负隅顽抗,只能任由冲动驱使,像一具被人操纵的傀儡。
忽的,他被尖锐之物咬了一下,鲜血自舌尖溢出,口腔里充斥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可他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专注地无比贪恋地索取。
面对长驱直入的崔珩,薛采束手无策,她伸手去点崔珩的睡穴,无用,拼全力咬了他一口,也无用。
薛采感到空气越来越稀薄,崔珩若不停手,她随时有窒息而亡的可能。逼不得已之下,薛采发了狠心,凌厉的掌风劈向崔珩的脖颈,三四次后终于将他劈晕了过去。
薛采滑坐在干草上,汗水淋漓,像重返河流的鱼大口大口喘气,只是还未等她平顺呼吸,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剪刀似的划破沉寂。
薛采听了汗毛倒竖,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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