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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梨不知他这公道要如何讨。从十年前榷盐令开始,韦家头顶上就没有公道二字可言。许是陷落尘泥太久,她从前习惯如蝼蚁一般活着,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学得一技之长,将来能奉养两祖,照顾好阿兄。

那些到了郡守府之后,孽生的妄念如带毒的刺,乔秦本是让她偷账册,哪想她阴错阳差,最终却刺杀了陆甫。只是功亏一篑,反而带累了韦兴与乔秦。

她那些刚刚萌生的璀璨通途不得不折戟沉沙,以为往后余生都将惶惶不可终日东躲西藏时,眼前人却告诉她,他要替他们讨一个公道。

阿梨觉得,李司户并不是传闻中招远侯那个混账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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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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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恕难从命

李贽做事向来雷厉风行,也许是因为急着与阿梨成婚,他带着印有赵国公金印的文书,任命自己暂代临州郡守一职,连夜提审了当日变乱中缉捕的嫌疑人。

许多人都搞不清局面,甚而有因为旁人踩了他一脚,一言不合,推搡之中就大打出手的。审理的公堂一时如集市上卖鸡鸭的角落,各方争执己见,眼看又要大打出手。

俞別驾脸色铁青,冷眼瞧着这位拿着鸡毛当令箭,越过自己掌控临州府衙的年轻人。

“此案简单清晰,陆公子监刑时遇上马匪营救韦梨,被其同伙蓄意制造事端,残忍打死。李司户有这个闲功夫,不如勤加练习,催促赵国公早日入山中剿匪!”

李贽听着身边嘈杂,却并未露出什么不耐之色。一双锐利的眼睛仔细地流连在嫌犯之中,辨别着这些人话中的破绽和真假。忽而,那眼神一顿,顺着一只缠着绷带的手掌,抬目望着一个眼熟的人。

那是府衙的皂吏,平日里负责公堂的秩序,每逢集市便前往催收税款。而几名皂吏多多少少都带了伤,但却不约而同没有声张。这事便显得很不寻常。

“秦三,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他冷不防问了一句。

那皂吏一怔,忙诉苦道:“前日变乱时小的正在人群中,为逮捕马匪,被人打的。”

“被什么打的?”李贽步步紧逼。

“马,马刀。”他有些慌神,随口胡诌道。

“他是被什么武器所伤?”李贽转而看向另一名有伤在身的皂吏。马刀锋利,若伤人,又岂会只留下这点不致命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