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到这一点,提醒景然,那男人只会是稻城的一个过客,让她不要太在意,但她早被迷得失了心智,根本听不进去我说的,我便告诉了老爷子。”
陆景慧说着抬头看向老爷子的遗像,“我同老爷子讲,这个男人眼神深,心里不是藏着事就是藏着人,不适合景然,老爷子便极力反对两人的往来。”
“后来呢?”
楚眠问道。
“后来,听说景然和你父亲分分合合多次,你父亲中途离开过,再回来的时候,决定死心的景然站在了酒招亲的台上。”
陆景慧说着,转眸看向她,“而你父亲那晚突然出现,喝光了稻城所有的酒。”
“……”
楚眠听得怔了怔,记忆忽然跳回到热闹非凡的酒招亲仪式上。
那晚,厉天阙为她喝光了稻城所的酒。
原来,在她的上一代有过惊人的巧合。
“自那以后,景然便铁了心要跟着你父亲,再也不听任何人的阻拦,她牵着你父亲的手跪在老爷子面前,跪了一天一夜,发誓两人今后生死都尽忠于陆家,才换来老爷子的妥协。”
陆景慧说着苦笑一声,“听着挺动容的是吧,可直到他们结婚,我依旧觉得你父亲不爱景然。”
“那他为什么要娶?”
楚眠不解。
“谁知道呢,我总感觉你父亲身上有故事,可那个故事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陆景慧说道,“就这样,景然义无反顾地嫁给他,两人一起为陆家谋事,看着也是和谐了一段时间,但是在我眼里,永远是景然一头热。”
“……”
“你要是去问她,她是不会承认的,景然就像是中了魔障一样,认为她的婚姻特别幸福,可要是真的幸福,弄丢孩子以后,你父亲怎么会看不出来她平静的面具下有多痛苦多自责。”
陆景慧有些苦涩地道,“作为最亲密的枕边人,他一句句指责景然冷血,将景然的办公桌掀翻,转身走人再也没有回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发现景然满满一抽屉的抗抑郁药,没有发现景然乱吃药吃出幻觉,没有发现景然对着空气喊宝宝……”
“……”
楚眠听着,忽然想到之前在游轮上时,陆景然手臂上那些深深浅浅的伤痕。
原来她的抑郁症从孩子丢掉就开始了。
楚眠的长睫颤了颤,陆景慧看她,“你会不会觉得我在替景然卖惨?”
楚眠沉默两秒,抬眸认真地注视着她,“如果换作是别人我真会这么觉得,但是您的话我愿意相信。”
陆景慧是陆家第一个无条件护着她的人。
她对陆景慧抵触不起来。
陆景慧听着,眼中露出淡淡的笑意,而后道,“你还是一样可以恨她,毕竟她把你弄丢了是事实,但我不想你误解她。”
“我不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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