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有个太后在前头挡着。
“你也说皇帝醉酒,既然人都喝高了,说过的话又怎能当真。”
皇后不理太后,只问男人:“臣妾初进宫,与皇上大婚那日,皇上也只饮半杯酒就推了,并对臣妾说过一句话,皇上可还记得?”
这回不弄个清楚明白,以后更难有这样的契机,她必须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太后比皇帝更快道:“多少年前的事,皇上日理万机,每日要处理多少公务,哪里记得这等小事。”
“算起来,也才过了四五年,皇上春秋正盛,又是迎娶正妻,一国之后,理当记忆犹新才是。”
“皇后,你越俎了。哀家乃太后,你的婆母,皇帝更是你的夫,你要效忠的主子,你只管听命就是,还轮不到你在这指指点点。”
“夺我元红,让我生下孩子的,并非与我行过大礼,拜过先祖的夫,更不是先帝亲选,写入玉牒的正统,我又为何要效忠,听命?”
到了这一步,皇后是不怵的,没道理的是眼前这对母子,想要治她的罪,他们也不敢说出理由。
“皇后不愧是京中出类拔萃的名媛,这般伶牙俐齿,也不知柱国公是怎样教导出来的。”
“臣妾与太后相比,远远不及。”
“够了,你们两个不要争了,走到这一步,谁也不想,太后有错在先,愧对皇后。”
皇帝不去看脸上升起怒色的太后,转而望着神情淡漠的皇后,颇为无奈道,“事已至此,无法回头,如果皇后心里实在不能接受,那么,朕可以放过你,离开这是非之地,过你想要的生活。但太子只能留在宫中,今后你想见他,也不会那么容易了。”
所以,到最后,他们错了又如何,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安排她的去留,却从不问她愿意与否。
“我若不想呢?”
“那就安安分分做好你的皇后,天下所有女人羡慕的一切,你都有,又何苦纠结于那些已经发生的事,反倒庸人自扰。”太后自认对皇后还算宽容,只要她不钻死胡同,想开了,之前那些冒犯的言论,都可以既往不咎。
皇后轻轻一声笑出来:“所以,我还该感恩戴德?”
皇帝扭过脸,亦是轻叹一声。
就在屋内气氛变得凝重无比,陷入难以打破的僵局时,外头忽而响起一声高呼。
“不好了,交泰殿走水了,皇上请移步别宫暂避。”
交泰殿离这边不远,走过几条回廊就到,秋季干燥,再有风往这边吹的话,火势很容易就蔓延过来。
性命攸关,屋内几人也无心掰扯下去,太后转身就往外走,门开了,对外头吩咐道:“皇上龙体有恙,不利于行,赶紧准备担子将皇上挪动到安全的地方。”
宫人陆续奔进来,将只是轻微扭伤的皇帝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