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皇嗣的皇家,又有何留恋的。
闻言,皇帝内心是极为动容的,怔怔望着面前的女子,她并不丰满,也不高挑,甚至是偏瘦弱的,需要人呵护的。可正是这样的女子,目光坚定,为母则强。
“皇上大抵是身体不舒服,才会胡思乱想,您是天下之主,一言九鼎,难道还护不住自己的孩子?”高媖不想看到皇帝表现出迷惘,甚至是脆弱的样子,因为他是她的夫,也是她孩子的父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兴许是真不舒服了。”收敛了情绪,皇帝也只能这样一笔带过。
出了屋,高媖神色凝重,她把秋嬷嬷叫到身边,压低声音问:“桂公公是何时离宫的?”
“就昨日,说是年纪大了,身子大不如前,怕伺候不妥主子,才决定告老还乡的。”
高媖听后,沉默一瞬,又问:“皇上没留?”
一个从自己幼时就开始伺候,方方面面做得细致周到的老人,二十年了,感情非同一般,即便桂喜舍得走,皇帝难道就不眷恋?
她就是舍不得秋嬷嬷,进了宫,也要一并带进来,心里才算有个依靠。
秋嬷嬷顿了下,才道:“听闻,昨日一早皇上将桂公公宣进屋,不到一刻钟就叫人出来了,到了晌午,桂喜就收拾细软离开了。”
“太后呢?”
“桂公公也有找过太后,不知为何,太后没有召见他。”
皇帝突然染病,信阳侯被贬,桂喜离宫,若是分开来,倒没什么,可偏偏前后没隔多久,几乎可以说是一环扣一环,叫高媖不多想都不行。
真要细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
高媖回到自己殿里,连夜写了封信,郑重交给秋嬷嬷:“找个可靠的人,尽快将这信送到高家,务必亲手送到我父亲那里。”
是夜,薛嬷嬷一边给主子捏肩,一边道:“桂喜这一走,怕是不会再回了。”
太后皱了眉,冷哼:“皇帝好端端就在宫中,他不伺候,非要走,心不在主子身上,留他何用。”
薛嬷嬷斟酌用词,小心翼翼道:“感情是处出来的,毕竟伺候的不是同一人,桂喜他到底念旧情。”
“所以,只有他念,哀家就不念了?哀家苦心孤诣,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他们兄弟俩,可到如今,谁又能明白哀家的良苦用心,一个个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可有想过这么些年,我有多难。”
便是世上最尊贵的女人,太后走到今日,也是披荆斩棘,过五关斩六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即便有,也是被人逼的,被这世道所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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