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了啊!”谭钰轻声呢喃,面上略微恍惚。
他离开才几年,就已经是人去楼空了。
见主子神色不对,刘雍小心翼翼道:“不若属下再去一趟。”
“不必,先办正事要紧,你去盯着怀谦,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不可有遗漏。”
“诺。”
待人走后,谭钰继续眺望皇城,手也没闲着,伸进怀里掏出一个淡青色的荷包。
荷包有些年头了,边角处已有磨损,面上绣的青竹也淡了色,但谭钰依旧舍不得扔,即使不装物品,也要带在身上。
家道中落后,他将人间疾苦体尝个遍,愈发感悟到人心难测,真心难求,住陋巷睡草屋时,还能对他施以援手的人,必是纯善的。
可惜的是,到底缘分浅了些。
他要娶的,必是能给自己锦上添花的女子。
雪中送炭,只能在落魄时,而他已不想再想起曾经穷困潦倒的自己。
周窈正在绣一个荷包,忽然手一抖,针扎到指头,立马冒出一个鲜红的小点。周谡一旁看见了,二话不说,捉着媳妇的手往自己嘴里送。
“脏不脏。”周窈嘴里嫌弃,面上的表情却不是那么回事。
手不疼了,也没感觉到流血,周窈想抽回,周谡却紧握着不放,似乎不放心,还要再等等。
周窈难得俏皮一回,歪着脑袋看男人,从上到下打量得极为仔细。
周谡不明所以,只当情趣,调笑道:“娘子今日看为夫,比之昨日如何?”
“不如何,”趁着男人放松的空当,周窈抽回了手,将他推了推,“你去看看,香烛,纸钱,还有烧鸡,都备妥了吗?”
前两样是必备的,周谡知道,但烧鸡又是何说头。
周窈答得也干脆:“我祖父生前最爱吃这,每回忌日,爹都要烧好几只,每日送一只,送满七日。”
周谡听后却道:“怕是你祖父没吃到,反而被路过的拾荒者,或者山林里的兽捡了去。”
“我爹都会包好了再埋到祖父坟前,或者直接烧个干净再埋。”周窈白了男人一眼,什么话都能让他挑点毛病出来。
周谡适可而止,盯着小妇做绣活,嘱她仔细些,一边不经意道:“烧鸡可不便宜,难不成你家就是被你祖父吃垮的。”
这人是没话说了么,周窈指了指空掉的铜水壶:“夫君若是闲来无事,不如去把水缸里的水打满,再烧壶水,桂老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咱先把茶沏上,凉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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