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屋前,朝那女人笑了一下。
“香兰舅妈。”
王兰香乍一听到有人叫她,心里一个咯噔。
虽说响应国家政策是大事,但村里人对于这位进牛棚的老头还挺不错。
她也听说这老头救过人,但她就是喜欢到这里来欺负一下这一老二小。
她男人又疼她,她总不上工也不会挨骂,每天闲出个鸟。
听说这老头曾经是个大人物,每次对上这人,她总不太敢说话,就没针对他。
反倒是这对母子,也太好玩了!
一个倔强得让人想把他彻底弄哭,一个娇娇弱弱的,大点声她都能被吓死。
听说原本是个娇滴滴的富太太呢,欺负她真的是一天的劳累都没了。
“香兰舅妈啊啊啊!!!你怎么不说话啊啊啊!”
一道惊天动地的叫声响起,震得王香兰耳膜一紧。
她整个脑子都糊了,灵魂跟出了窍似的。
金玲面上天真无辜、疑惑满满。
内心:可惜了!怎么没把这女人耳膜震破?
这里是村子中心地带,肖云岭的鬼吼那是大家听惯了,懒得出来看。
现在金玲这声一出,立马惊动了村里人。
旁边几栋屋子都有人探出头来张望。
此时已经中午,大家下了工,开始做饭。
于是那淘米的、刚从自留地里讨了菜拿在手上的,还有那抱着孩子的都过来看热闹。
王香兰觉得自己在接下来的几秒钟里什么都听不到了,心也跟着扑通扑通狂跳,呼吸都困难了似的。
她抬手就要打金玲:“你这小兔崽子鬼叫什么!徐桂枝怎么就没把你打死呢!”
金玲瞥一眼正往这边走过来的人,心里“看看谁死”,面上早已收了笑容。
她肩膀耷拉下去,一副委屈至极,随时都可能哭出来的表情。
“舅妈别打我!”
于是众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王香兰脚下踩着牛棚那家的孩子,扬起的手对准的却是金玲。
好好的一个小媳妇,现在面上飞扬跋扈,跟那恶.毒后妈似的。
于是有人一边择菜一边慢悠悠喊了一声:“自己也是个做娘的,怎么老喜欢在孩子身上显能耐,敢情那都不是自己孩子呗!”
“嗐,本来也不是人家自己亲生的。人年轻好看,老夫少妻,母鸡没下蛋呢!哪像我们这些生了娃的,知道疼惜孩子呢!
“就是,上工偷懒,丈夫在外累得牛一样,她倒好,在家就磋磨丈夫的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