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远在东北的季九爷,正忙着驻扎兵府司和收编胡家旧部。
天突然下起春雨,赵滨扶着帽子一路疾奔,浑身都被打湿了。
他跑上台阶,顾不及一身的水,进了屋直奔书房,一路扬声吆喝。
“九爷!霖城加急电报!”
书房里,韩兆正将新编入军的册子搁在书桌上,听出他话里的急躁,不由眉头紧蹙。
霖城出事了?
季九爷自桌案后站起身,眉眼冷峻接过信笺,快速拆开。
他一目十行,先是微不可见地舒了口气,紧接着修眉蹙起凤眸阴沉,口中已经低冷下令。
“给你们两个小时整军,兵府司留三万人守三省,剩下的即刻启程回宁安。”
韩兆伸长手臂将信接过去看了,眉心皱紧。
“九爷,咱们不回霖城吗?”
季九爷面色冷肃,取过军帽戴在头上,声线低沉。
“大军抵达宁安城,也得费些日子,绾绾在霖城待不了多久,早晚要回宁安,爷得赶在她之前回宁安城。”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韩兆一眼,接着道。
“你媳妇没两个月要生了,若是不放心,带一队人回霖城守着,这边有赵滨,不用惦记。”
韩兆欲言又止,他捏着手里的信有些犹豫。
一出来就这么久,听楼现今已经快七个月身孕了,她生的时候自己若是不在,太不像话。
可眼下,分明是九爷和夫人的处境更险些。
韩兆犹豫了几瞬,见赵滨已经大步离开,他正了正神色,将信搁回桌上。
“听楼在霖城,比宁安城安全,离生还有两个月,不急在一时,属下这就去整队。”
季九爷见他说完转身就走,修眉微蹙,喊住他。
“韩兆。”
韩兆在门边顿住脚步,却没回头。
季九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语声平缓。
“你跟听楼,身边没有一个亲人,她临盆是生死攸关的大事,你应该陪在她身边,回霖城吧。”
韩兆侧了侧头,缓缓转过身,端正的眉眼严肃认真。
“九爷和夫人的境况更紧急些,霖城有万家人,还有薛启军管辖,她很安全。属下心中有数,她临盆之前,会赶回霖城陪她,九爷不必为我们费心。”
季九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眉心蹙了蹙。
半晌,他走到窗边,看着越下越急的雨,有些莫名心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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