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父长舒口气:“遥遥没事就好。”
谢昭道:“我会劝她回家。”
程父摆了摆手,被烟熏干的嗓音透出疲惫:“她不会听的。如今家里乱得很,遥遥回来反而受气。”
程父抽出一根烟递给谢昭,两个男人聊了很久。大多数时候是程父在说,说他的左右为难,说程遥遥从小到大的事,说如今家里的混乱局面。
程父深深地又叹了口气:“哎,其实一家子和和乐乐的多好。遥遥她被我惯坏了,这性子有时候实在叫人头疼。”
“她性子很好。”谢昭冷淡道。
程父一愣,转头看向谢昭:“嗯?”
谢昭眼神认真:“遥遥娇气,却不会蛮不讲理。她发脾气一定是有原因的。”
这小子是在说他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女儿?程征反应不过来,谢昭继续道:“遥遥曾经从这个家里被逼走过一次。伯父,难道您觉得今天这局面是遥遥的责任吗?”
程征听到最后一句,眼神不由得避开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昭继续道:“遥遥是很在乎您这个父亲的。上回听说您受伤,她哭了很久。”
程父一颤,顿时别过头去,掩饰地摘下眼镜擦了擦。他忽然想起了程遥遥在乡下给他寄来的罐头和信。程遥遥搂着他胳膊甜甜地叫爸爸。才回上海的时候,他们父女俩关系多么地好,怎么一切都变成这样了呢?
程父捂着额头:“我没法子啊。诺诺也是我的女儿,我再偏心也不能不管她呀!”
想到程遥遥在这个家里受到的委屈,谢昭对程父生不出同情心来。只道:“我会照顾好遥遥。”
程父忽然一把抓住他胳膊,狠狠盯住他眼睛道:“谢昭,我看得出你是个正直自尊的青年。你答应我,绝对不能欺负了遥遥!”
谢昭双眸不闪不避,直直迎向程父:“您放心。”
程父又道:“我只答应让遥遥暂时回乡下,我没有同意你们的事!”
谢昭转身就走了。
程父好歹是程遥遥的父亲,谢昭不好多加评论。谢奶奶听完却是长叹了口气:“真是糊涂!这个家混乱的局面怪不得别人,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作为一家之主,既不能对亡妻从一而终,又不能真正护女儿周全。既不能弹压续弦,更没有教育好庶女!只会在三个女人当中活稀泥,又这样糊涂,被人几句话就蒙蔽了眼睛,尽让遥遥受委屈!”
谢奶奶一时激动,满嘴的“嫡庶”起来。谢昭提醒道:“奶奶,这是新社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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