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不偏不倚,恰好戳中了舒满澹的弱处。
舒满澹是农民之子,祖上三代都是泥腿子,哪怕是他自己原本也是个庶民罢了。
“你家中倒是世代书香,可却还是排在我后头拿到这入府的列席资格,却还在此大放狂词,真是可笑之极。”
这入府名额也是按照排序来的,沅沅入选的名额顺序不偏不倚,正压了对方家中千金白宝瑄一头。
这人也不是旁人,是赵傲全的父亲,平江侯赵尧靖。
说舒满澹一家是泥腿子,那置身于泥腿子之下的旁人又算是什么?
对方果不其然被他这话气得歪了鼻子,“有本事得第一啊,本侯爷倒是要看看你家姑娘摆那么高,到时候没得再求着我们赵家来接手。”
赵尧靖说完便甩袖子离开。
沅沅听得恍恍惚惚,唯一意外的就是,舒满澹往日里一向温文儒雅,没想到遇到这人就立马变得尖酸刻薄了起来。
舒满澹亦是冷哼了一声,随即转头看向沅沅,吁了口气,似乎还有余怨微消,忍不住朝她说道:“这人当初同样也看上了你母亲,还想用手段强娶,也亏得为父当年机智,冰天雪地地泡在河里装病哄得你母亲天天守在我的榻前,这才没有被对方的花花肠子所骗。”
沅沅:“……”
她看着她爹一把岁数还是一生气就会红脸的老实人标配脸,愈发感受到了人不可貌相。
所以,再老实的男人,在遇到情敌的时候都会这么努力这么拼吗?
沅沅听完了舒满澹的叮嘱之后,很快便回到了江氏面前。
江氏疑惑道:“方才你父亲和你说了什么,说了那么久?”
沅沅含糊带过,也不敢背刺她便宜爹爹,把她爹爹当年做过的事情暴露出来。
虽然是男女分席,但中间的高台确实左右两边的人都能看到的地方。
到了吉时的时候,这些贵女们便会轮番上台去由京中名画师作画,或弹琴或写诗,哪怕单单坐在那里拈花微笑,都会被淑慧长公主府中的名手画师顷刻间画下来,并且评出魁首。
在这之前,沅沅忽然感觉到有人撞到自己的同时,有根小刺仿佛也飞快地扎了自己一下。
她皱着眉,揉着肩膀,想要当众卷起袖子露出胳膊查看也不大可能。
还是一旁江氏发现了她的怪异,询问了她。
“感觉好像被刺扎到了。”
少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江氏诧异,“刺?什么刺?”
沅沅正想形容,结果脑袋里愈发昏昏沉沉。
她想到了迷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