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了点头,问道:“你觉得谁合适押解他们北上?”
公孙佳道:“臣以为无论是谁,都该缓一缓,让他们休整,待天气暖和些再上路,否则损耗太大。”她对北边的情况虽未亲历也知道一些,这会儿虽说是正月,北边也冷得紧,这批人衣食无着的,管事的稍不在意,路上不知道就要死多少了。
她是要人去实边的,人都死了,还实的什么边?
说到这个,她又想起来地方官吏的无能来了,再将此事提出。
这事儿在奏本里已提过,君臣二人又说了好一阵儿,皇帝才满意地说:“好啦,你也够累的啦,等吃完喜酒,我还有事要你做呢。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公孙佳听到这个话,心里很是受用。笑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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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佳与皇帝详谈了一阵,隐约觉得皇帝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松动。她很谨慎地没有提开府的事,一则功劳也不足以开府,二则她还没有最终确定皇帝的态度,唯恐弄巧成拙,立意先将宗正寺的事情做好,再将战事复盘,写个总结出来,再相机行事。
她有点心动,想要自己再带一部人马押解这批流放实边之人北上。这个事儿她没能跟皇帝敲定,不过如果争取一下,或许可以……
公孙佳回府之后召了自己的心腹们来议事,说的就是这个事儿。
单良理所当然地带着单宇、阿姜理所当然地侍立在侧,荣校尉也理所当然地带着小林和元铮,薛维身后站着自己的儿子以及黄、张二人的儿子各一个。书房里终于显得不那么的凄凉了。
只是所有的人都反对公孙佳再次出京,至少不能是近期再次奔波。公孙佳这次出门表现如何,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她扛住了,但是确实受罪。回程的坏脾气一小半是跟钟保国怄气,倒有一大半是因为身体不适。
公孙佳道:“我不现在走,要过一阵儿,可这事儿我终究是要经一回的。我执掌家业,分派庄田农垦,看似手到擒来,与徙民实边之千头万绪不可同日而语。我是必要经过这么一遭的,否则日后不辨菽麦是要出大错的。”
几人都不吭气,荣校尉是能一天不说话的主儿,公孙佳干脆问单宇:“阿宇,你随我同去。”
单良憋不住了:“君侯!此事须从长计议!您还没有与赵司徒详谈吧?与江尚书说过他的女儿嫁与岷王的事情里您出过多少力了吗?还有燕王世子,帖子送了半尺厚了,你不亲笔回一封?自己也说要等天气暖和些再北上,现在说这个做甚?”
公孙佳道:“我……”
话未说完,外面极其凌乱的脚步声关着门都能听见,门上引了钟佑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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