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陆凛。
她将信紧紧捂在胸前,再没克制自己的哭声。
即使知道他中暗算的可能性并不大,但嘉月的一颗心直到此刻才真的落下。
“若之后一切顺利,他一人快马加鞭或许能赶在新年前进京。”
温嘉辰没有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他的视线落在地上那褶皱不堪的孩童肚兜上,俯身将它捡起。
“烧了。”
无甚情绪的两个字却让秋玉和春锦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不该接过来,答应照做。
这是嘉月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倾注了爱意,她们都看在眼里,如今要烧得一干二净,如何忍心。
“去吧。”榻上的少女哑着嗓子轻声道。
她没有看哥哥手里的肚兜,只用帕子将被泪水打湿的信纸小心地擦拭,叠起,装回信封。
有些东西脏了还可以用,而有些强留下来只是在膈应自己。
“是。”
她们异口同声地应了,秋玉上前用双手接过温嘉辰手里的肚兜,离开屋子。
嘉月不想留,并不代表想看着它在自己眼前被烧得一干二净。
“阿月,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如此。”
双手负在身后,温嘉辰看向用木栏围起的墙角,团团正蹲在柔软的垫子上啃着菜叶,两只大耳朵格外精神地竖着,时不时地动一动。
她与太子养的那只兔子死后,他见她郁郁寡欢,便问她要不要再养一只更好看的小白兔,而那时的阿月想也没想便摇头,说自己以后不会再养了。
或许只是那个让她有所改变的人不曾出现罢了。
“大哥,年后你便要成亲了,若是大嫂听到这些话定会伤心的。”
“这世间不止有他值得我如此,娘,你,二哥,孩子,爹爹,皇后娘娘,陛下,太子殿下,或许日后还有其他人,都值得。”
嘉月的嗓音软糯清甜,却又透着坚定。
这是她第一次否定大哥说的话。
父亲忙碌,温嘉辰作为长兄,懂事的比他们早,知道的也比他们多得多,但他从不曾向她多说半个字。
嫁给陆凛前,嘉月头顶的天有大半都是温嘉辰撑起的,没有让她见着半分乌云。
她原先喜爱又敬畏着大哥,现在依旧如此,只不过她更盼他能和嫂子心意相通,不再这样冷冰冰的,对诸多世事皆是一副淡漠无关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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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戎的最后两个部落投降后,这场持续半年的战事在离新年不到十天的时候彻底结束。
秦国大获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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